周衍明回想楚未年这些年是怎么对沈文君的,那两人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一百二十分的信任。

  “那你怕是,”

  陈子轻恨恨地打断:“晦气的话别说,你是我队里的,我不想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周衍明:“……”

  心底堵起来的那块地方让少年的无厘头给捅开了一个口子,跑进来了空气。

  陈子轻找不到想玩的器材了,他举起手机晃动。

  周衍明问他在干什么,能不能把手机拿稳,晃得人头晕。

  镜头里还有些绿意的植物被一双灵动的眼睛取代,眼睛的主人说:“我在给你看冬天的公园。”

  周衍明霎那间就站起来了,站得笔挺笔挺。

  在没有信息素诱导蛊惑的情况下,因为一句话起这么大反应。

  栽了,真的栽了。

  他哪有被这么打一棒子,給一枣子过,这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把他忽悠成智障。

  陈子轻将手机拿开点,又拿近:“周衍明,我订婚的时候要看到你。”

  周衍明单手箍紧发疼:“我去了,代表什么?”

  陈子轻的眉眼飞扬傲慢:“代表我的荣耀啊,你是我抢来的第一个。”

  周衍明心道,搞不好也是唯一一个。

  陈子轻提醒了个事:“我抢未年哥哥了,沈文君那边的动向还是要你每天发给我,别忘了。”

  周衍明的声线透着可疑的浑浊:“你一直抢不到楚未年,就一直跟他维持婚约?”

  陈子轻说:“往好点想,说不定不出二个月,我就把他抢过来了,到时候我和他解除婚约,做好朋友。”

  周衍明似笑非笑,还好朋友,朝着忘年交发展吗。

  楚未年不可能喜欢小析木,这点他是放心的,楚未年那家伙性洁癖。

  周衍明忽然问道:“你哥怎么说?”

  陈子轻垂眼:“他赞成。”

  周衍明不意外,虞平舟没理由反对:“你哥说好听点是宠你惯着你,说不好听点是无所谓。”

  陈子轻想反驳,一时没想到词,他干脆就不反驳了。

  周衍明看不得他那折腾半天还是小可怜的样子,啧了一声:“你不还有让你当狗使唤的衍明哥哥吗。”

  陈子轻神情认真:“怎么会,我喜欢你啊。”

  周衍明听着少年虚伪的话,心头密密麻麻的酸痛。

  少年明知他痛,还要让他更痛,满脸都是招人的笑:“我喜欢你追求我,活多久就追求我多久。”

  周衍明把脸从屏幕里移开,又移回去,那眼好像是红了,怪惨烈的。

  陈子轻保持笑意:“怎么这么大触动,追人这事你不是最擅长了吗,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周衍明“操”了一声。

  他眼睛更红,显得吓人:“小屁孩,你不把你衍明哥哥的心扎个稀巴烂不罢手。”

  陈子轻马甲要松:“我挂了。”

  “等会。”周衍明上不去下不来,面部肌肉抽动,“叫声衍明哥哥。”

  陈子轻发现周衍明额角青筋鼓动,他想到了某个可能,装作好奇地询问:“你在干什么?”

  周衍明看着少年天真的模样,负罪感和欲望齐头并进:“没在干什么,只是想干你。”

  陈子轻鄙夷道:“不要脸!”

  想到对付流氓,只有比对方更流氓,他不知死活地凑近:“衍明哥哥,给我看看。”

  画面剧烈抖动,通讯被掐掉了。

  孝培那边,周衍明把脏帕子丢地上,虞家跟楚家这场订婚只怕是势在必得,改变不了的局势,能让他有个心理安慰的是,婚约并非名副其实,小析木没心没肺,只是在抢玩具。

  周衍明整理好衣裤就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他年少到青年的漫长时间用来关注了解沈文君,将近二十而立的时候换了个人走那套程序,都没指望。

  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在感情路上当块铺路的石头。

  周衍明没花多久的时间来伤春悲秋,他让人调查,楚老太为什么会拿虞平舟弟弟的八字。

  查到的信息指向是,沈文君。

  周衍明始料未及,他叫人确定信息真假,确定了以后只剩下满腔无处发泄的气愤,沈教授当媒婆了,他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

  国外,沈文君看到周衍明的通讯,他没有接。

  沈文君先前给楚未年的来电吵醒了,之后就没了睡意,他坐在客厅,喝着关门弟子给他煮的安神茶。

  来这边出差,沈文君只住这家酒店,有个房间是他专用的,常年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