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狐疑道:“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梁津川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我怎么会骗你,我没家世。”

  陈子轻说:“可你已经有权有势了。”

  梁津川没言语,只是沉声叹息。

  陈子轻心疼地说:“那你低调点,树大招风,你不做最大的那棵树就好了。”

  梁津川吻他的指尖:“嗯,我打算急流勇退。”

  “我把集团卖了,去一个大公司当CEO,借用对方的势力给我们做保障,条件是带公司上市。”

  “我觉得可以。”陈子轻认真地思考着说。

  梁津川唇角疑似上扬一分。

  陈子轻捕捉到了,他满脸无语:“你还说不骗我!”

  “我错了,老公错了。”梁津川哄他说,“不那么拼了是真的,我会做甩手掌柜。”

  梁津川透露,他即将聘用一支优秀的团队管理集团,在那之后,他就在幕后操控,只在重大事情上做决策,其他事不过问。

  陈子轻心里头不知划过什么:“那你整天就陪我吗?”

  梁津川面色不悦,嗓音冷冷的,发着神经:“怎么,每天看我的时间多了,嫌碍眼?”

  陈子轻把手抽回来:“说什么呢,我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

  梁津川重新握回他的手,接着一寸寸的亲吻。

  陈子轻的手被亲得都是梁津川的味道:“我们钓鱼吧,钓鱼能修身养性。”

  梁津川皱眉:“不想钓鱼,我想去旅行。”

  陈子轻说:“我们不是每年都旅行吗,国内外基本都去过了。”

  梁津川漫不经心:“那就再去一遍。”

  “好吧好吧,听你的。”

  .

  于是这年夏天,陈子轻跟梁津川开始他们的环球旅行,他们满世界的走走停停,最后一站不是在国外,是国内的一个城市,看山也看水。

  那城市的七月份气温比较怡人,晚上很好睡。

  陈子轻却在半夜醒了,他无意识地摸着旁边,没摸到男人的身体。

  “津川?”

  陈子轻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人呢,出去看夜景了吗,怎么不叫上我。”

  “看夜景还要出去啊,酒店就在水边,在阳台就能看。”

  “我去找找。”

  陈子轻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忘了穿拖鞋,光着脚出了房间。

  客厅有猩红火光明明灭灭。

  梁津川在吸烟。

  陈子轻闻着烟味,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坐在客厅里吸什么烟呀。”

  梁津川深吸一口烟,对着昏暗的虚空吐出来。

  太疼了。

  不吸根烟压一压,扛不过去。

  梁津川把烟屁股掐了,丢进垃圾篓里,他往后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靠个沙发竟然能把身子陷进里面,像要被吸进去。

  陈子轻抹了把脸:“我去倒水,你喝吗,我多倒点。”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他没有回头,自顾自地找水壶,却是怎么都找不到水杯。

  一只手拿着水杯递到他眼皮底下,他伸手去接。

  到这时,他们都没开灯。

  水壶里的温开水被倒进水杯里,水声不大不小。

  就在那背景音里,梁津川开了口:“轻轻,书上说,这个世上有三样东西是瞒不住的。”

  水漫出来了。

  陈子轻把水壶放一边,他拿到纸巾盒,抽张纸擦桌上的水迹。

  “贫穷,喜欢,以及,”

  陈子轻攥住纸巾,浸透纸张的水从他手缝里流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

  梁津川掰开他手指,拿掉那团遭罪的湿纸巾,带着他的手,摸在自己明显清瘦了的面颊上面。

  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