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前倾些靠在他身上,两条修长的手臂穿过他咯吱窝底下,漂亮而白净的手指顺着他背脊,滑到他馒头尖上,他抖了抖:“去年在火车上,坐我们对面那大叔的背上趴着个老婆婆……”

  梁津川漫不经心地亲着他的耳朵跟脸颊:“你不说我都忘了。”

  陈子轻被他亲得有点痒:“屁哦,你怎么可能忘记。”

  “我确实不可能忘记。”梁津川不冷不热地笑起来,“我的嫂子喊了声到站了,鬼老人就下车了,当时可把我这个刚进城的傻子给吓坏了。”

  陈子轻弱弱地反击:“那我也不知道,我的小叔子能看见鬼啊。”

  梁津川唇边弧度敛去,他垂下眼眸,一副在反省的模样。

  然而嫂子的那片白已经在他掌中变换了多个形状。

  陈子轻腿软蹲不住,又不能坐到梁津川腿上,板凳太小了,他坐上去,他们会一起摔地上。

  于是他就捉住梁津川的手,拿到前面抱在怀里:“我今晚又是摆招魂仪式,又是点香引魂,我搞得比咱村里请过的光仙还装神弄鬼,你都不问的啊?”

  梁津川喉头微哽,眼眶发红,他嘲弄地哧一声,受了多大委屈的姿态:“问什么?问了有用?关于我那副假肢的来历,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

  陈子轻顿时不吭声了。

  洗澡吧洗澡吧,得亏是夏天,要是冬天,他们聊这么一会,人都冻麻了。

  陈子轻打开水管拿下来:“津川,你低头,我给你洗头发。”

  梁津川没有什么动静。

  陈子轻抱住他,让他埋着自己的肚子,亲亲他的发顶:“好啦好啦。”

  梁津川沿着他肚皮吻了片刻,才照做。

  陈子轻给梁津川洗头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个被他遗漏的疑惑,原梗概里梁津川能看到鬼吗?

  原主跟宁向致在鬼门关打开前,就让他们身后的剥皮鬼弄死了。

  剥皮鬼明知时辰没到带不走他们,却还是提前下手,这跟梁津川有没有关系呢。

  陈子轻晃了晃脑袋,别想了,不重要,他要做减法,不然脑子里会被塞满。

  然而他却听见自己问:“两三年前,村里大多人的背后都有……”

  梁津川闭着眼,任由温水浸上头皮:“有什么?”

  陈子轻拿开水管,半蹲着捞起他的脸跟发丝,抹掉不断从他眉骨往下滑落的水珠:“你看不到吗?”

  梁津川半睁开眼凝视他,反问:“我该看到什么?

  陈子轻嗫嚅,梁津川这问的,让他搞不懂了,他一时呆呆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梁津川皱眉:“你在犯什么癔症?”

  陈子轻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挑着能透露的,不会被屏蔽的问。

  梁津川闻言,潮湿俊俏的面庞不见诧异,也不见兴致,他冷淡到事不关己:“没见到过。”

  陈子轻点点头:“噢……没见到过啊……噢噢……”

  应该是真的没见过。

  因为当初梁津川的怨气一出来,背后站的鬼也就现身了,是一具焦尸,陈子轻猜是梁柏川。

  梁津川要是能见到,那不会一点异常都没有。

  “肥皂呢。”陈子轻把地上的盆拖过来,“我给你打肥皂。”

  梁津川的头发短又碎,不脏,清两边水就干净了,陈子轻换一块肥皂打在他身上。

  氤氲的水汽里,小叔子在嫂子面前坦露双膝不堪入眼的疤痕,他早已不再厌恶抵触,也没了别扭,正如他当初揭开丑恶欲望试探,在发觉没被拒绝以后就得寸进尺。

  被惯出来的。

  陈子轻蹲在他腿前打肥皂,顶着他深邃炙热的目光说:“虽然你前面能自己洗,但是你洗得不仔细。”

  梁津川好笑:“是,我洗不仔细,还要多亏嫂子帮我,没了嫂子就不行。”

  陈子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褶子里都要洗。”

  梁津川看他红了的脸:“嫂子懂得真多。”

  陈子轻认真地给他清洗:“那肯定是要比你多点的,毕竟大你七岁呢。”

  梁津川伸手,食指勾上他下巴:“嫂子要吃鸡蛋吗。”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吃。”

  “你不吃,你盯着看。”梁津川摩挲他下巴上的白肉,要他亲自己。

  陈子轻两手捧着他热乎乎红起来的头,凑近亲几下,听着他压制的喘息说:“我一想到我们洗澡的时候,周围可能有鬼看着,我就不自在。”

  梁津川隐忍地扣住他依旧比正常人要瘪一些的腿根肌肉:“有什么不自在的,你又看不到。”

  陈子轻撇嘴:“你看得到啊。”

  “我不说你知道?”梁津川眉间落下阴霾,“看你现在这么较劲,我后悔告诉你了,不如当时我们就在占家被占尧生开枪打死,去地底下做一对鬼夫妻。”

  “别啊,你不能后悔。”陈子轻忙安抚被他惹毛的梁津川,“他们会不会吓你?”

  梁津川的嗓音沉在潮湿的空气里:“鬼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