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蒋桥没哄相好的,他跟过来警告,“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话里透着没来由的,刺骨的憎恨。

  陈子轻只茫然了几秒就意识到了一个可能,蒋桥重生了。

  而且还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上一世原主勾引他的时候,背着他跟宁向致有一腿,脚踏两只船,骗他来着。

  前有周彬,后有蒋桥,这个任务里到底有几个重生的啊,梁津川没有重生吧?

  陈子轻的后背忽然窜起一阵寒意,他转过身。

  梁津川站在前面不远处的电线杆旁。

  陈子轻头昏脑胀,梁津川不是在宿舍睡觉吗,怎么到这来了啊?

  恐怕是小纸条没藏好,把他给暴露了。

  陈子轻顾不上蒋桥了,他赶紧拖着蛇皮袋去找梁津川,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说辞。

  梁津川眼底爬上血丝,才刚来首城,就找上了。

  这么急切,一天都不能等。

  陈子轻离梁津川近了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捉奸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他心不在焉,没看到一辆桑塔纳从岔路一头开出来。

  后面刮过来燥烈的风,蒋桥本能的奔跑过来,把他抱住护在怀里。

  偶像剧的转了个圈。

  神经病啊,贱骨头啊,对着个上一世玩弄自己欺骗自己的人,还搞这出。

  哦,想起来了,蒋桥对原主的身体十分沉迷。

  接近吸了的程度?

  但这不都重生了吗,不都没主动出现了吗。

  陈子轻烦得很,他拽了拽被蒋桥踩着的蛇皮袋:“你能不能把脚抬起来啊?”

  蒋桥愣了下,铁青着脸抬脚。

  陈子轻跑到梁津川身边,他喘着气,嘴巴刚做出“津”的口型就被打断。

  梁津川后退半步:“别说话,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就犯恶心。”

  陈子轻放下蛇皮袋,他刚刚跑太快累到了,一屁股坐在蛇皮袋上搓搓脸,仰头去看不知领了什么剧本的少年,三言两语就交代了自己这趟出门的种种。

  梁津川哧笑:“这是你说的,我睡醒了,你就回来了?”

  陈子轻哑然。

  那边的蒋桥不知何时走了,惹出的麻烦要陈子轻承担,他感叹出门没看黄历。

  陈子轻瞟梁津川垂落下来的手,真好看。

  他伸手去拉。

  没拉着。

  梁津川抬起手臂:“拉个手就想蒙混过关,你打发路边讨饭的吗。”

  “……”

  陈子轻心里一动,试探地说:“那我抱你呢?”

  梁津川居高临下,眼中尽是不屑:“你凭什么认为你和一个有对象的人搂搂抱抱被我撞见,只抱我一下,我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陈子轻头疼,怎么比起宁向致跟梁铮,梁津川对蒋桥的反应更大?那家伙刚出来就让梁津川有破防崩裂的感觉,他薅薅风尘仆仆的头发丝,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拖着蛇皮袋就要走。

  梁津川冷冷地开口:“不是要抱我,又想反悔了是吗?”

  陈子轻撇嘴:“你说不要的。”

  梁津川冷若冰霜:“我现在想要了。”

  陈子轻丢掉手中的大蛇皮袋,张开手臂就准备抱住梁津川,却在抱上去的前一刻收回手,他小声说:“其实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我也没必要对你负责任。”

  梁津川的面色瞬间就变了,他气息粗重犹如破漏的风箱,十指握成成拳头手背血管鼓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掐住,拖到马路对面的桥边扔下去,自己再一跃而下。

  眼眶却是在那之前红了起来,越来越红,色调近似要滴出血来。

  陈子轻狠狠心:“你哭有什么用啊。”

  他一口气往下说:“谁让你总是挣扎,你再挣扎,万一我找到非常合眼缘的有钱人嫁了,我看你还怎么……”

  话没说完。

  梁津川捂住他口鼻,在他耳边怨恨地吐息:“没确定关系?当初在小山坡上面,我两次问你抹不抹掉想草你的那个我,你给出的承诺算什么,算你逗我玩?”

  “那次我想搞死四叔,你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你,说你想我当有钱人算什么,算你对我这个残疾人的激励?”

  “你丢下爹妈,陪我来首城读书照顾我的生活算什么,算你可怜我?”

  “上火车下火车你都让我牵着你的手算什么,算过家家?”

  “你在火车上那么帮我算什么,算嫂子的温柔体贴贤良淑德?”

  说到后面,嗓音里带着既委屈又愤怒的哽咽,夹杂着常年下雨散发出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