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听到自己不答反问:“那你的第一人格呢?讨厌我,不想和我睡觉,不想要我肚皮变成你的形状?”

  梁津川似笑非笑。

  “……”陈子轻又开始拔草。

  萤火虫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停在草上停在树梢,吸取这对叔嫂情感变化滋生出的糖分。

  陈子轻咕哝:“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对性产生冲动,想在我身上探索出答案,获得满足,跨出这个让你烦躁的阶段。”

  梁津川深沉的眼盯住他许久,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陈子轻蹙眉,这明摆着是“你高兴就好”的态度。

  “九零年代之风花雪月的嫂子”这行字在陈子轻的脑海中蹦跳出来,行吧,这个名字里面的嫂子就是我,果然是我,只能是我。

  梁金川是主角,我是另一个主角。

  ——新梗概写的是他眼里的我,他成长路上的我,他人生路上的我。

  陈子轻欲言又止:“津川,你……”

  梁津川不紧不慢地开口打断:“要杀死吗。”

  陈子轻语塞。

  不杀死是给机会,杀死即是拒绝。

  陈子轻话到嘴边,视野里多了一只手,他望着梁津川抬手捉萤火虫。

  那手被萤火虫的光晕笼出柔色,如梦如幻。

  陈子轻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他这会儿说的是:“你自己分裂出的人格,你自己做决定。”

  梁津川放走萤火虫,他的嗓音低到近似耳鬓厮磨间的喃喃:“那我就自己作决定了。”

  “好,好的。”

  这几个字都让陈子轻感觉烫嘴,他哆哆嗦嗦。

  梁津川忽然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捞近:“我的第二人格想舔你,给舔吗,嫂子。”

  陈子轻脱口而出:“不给。”

  耳廓上传来湿热的触感,像被大型犬类用舌头搜刮过,他捂住那只耳朵往后坐:“我都说不给了。”

  梁津川不咸不淡:“第二人格没有廉耻心道德感。”

  陈子轻说不出话来,真够可以的,套路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梁津川好似是个正人君子,不强人所

  难,也不趁虚而入:“我再问你一遍,抹杀,还是留下。”

  陈子轻听在耳朵里,有种要么接受我,要么杀了我的感觉,只有两个极端,没有中间段可选,他在心里叹口气,犹犹豫豫地说:“那你尽量关着你的第二人格,别经常放出来好不好。”

  梁津川说:“好。”

  妈的。

  答案给得太快了,都没经过大脑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陈子轻刷地仰起脸,想也不想就冒出一句:“你说的啊,你说的话要算数。”

  梁津川微愣,他再次出现不过脑的行为:“嗯,算数。”

  陈子轻放松了点。

  “很怕吗,”梁津川捡起被拔了又丢掉的小草,“怕我的想法付诸行动,怕你的肚子突起长长一条。”

  陈子轻站起来:“你调戏我干什么?”

  话音一落,陈子轻就想起自己先前听到梁津川说有第二人格的时候,生出的“你忽然胡说八道干什么”这个想法。

  不管是调戏,还是胡说八道,都是一个原因,想睡嫂子。

  陈子轻抓抓头发,他去稻床那边走了走,返回来坐在梁津川的对面。

  托梁津川的福,他的表白过于离奇,导致他们这对叔嫂之间的气氛没那么湿黏不自然。

  第二人格的存在,就这么定下来了。

  像是确定关系了一样。

  陈子轻想想还是挪屁股离梁津川远点,真怕他突然把“想”变成进行时。

  梁津川按着膝盖,喉间发出不适的低喘。

  陈子轻立刻坐过去:“怎么啦?”

  梁津川不开口。

  “疼你就说啊。”陈子轻把手伸到他空裤腿里,摸他膝盖。

  这是太过自然的动作,归功于陈子轻每晚偷摸去给他上药,养成了个习惯。

  梁津川的气息不动声色地乱了几分,他没惊扰送上门的关心。

  陈子轻察觉自己在梁津川清醒的时候做出了不合适的事,他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指尖轻轻地碰着凹凸不平的膝盖肉:“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