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次说溜嘴,无意识地来了一句:“哥哥,能帮我把阳台的鞋子拿给我吗~”

  三人同时朝他侧头,目光锁住他的脸跟身体。

  你叫的是哪个哥哥?

  陈子轻心惊肉跳,哪个都不能指,不然这事过不去,他转了下眼珠,心生一计。

  于是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啊,我没叫你们啊,我在练茶语呢。”

  这才勉强翻篇。

  ……

  十月里的时候,陈子轻去国外找了片没开发的海玩,三个前任跟过去了,他们的发小孟一堃晚点到场。

  陈子轻在海里游泳,前任们不放心地在他周围看着他游。

  孟一堃把这一幕拍了下来,视频照片都有,他前一刻还在感慨,下一刻就发现了什么,神情古怪。

  那个道士挨了一枪,顾知之的背上有……枪击留下的疤痕。

  孟一堃两眼发黑,不会吧?

  他快速游到季易燃那里,抹了吧脸上的水迹,话到嘴边却又止住,转头去找迟帘:“道士就是顾知之?”

  迟帘留意往前游的人:“借尸还魂。”

  “枪口也能复制?”孟一堃从他的表情里拿到了答案,完了,要认爹了。

  迟帘早忘了孟一堃信誓当当地拿认爹当赌注的事?他只记得顾知之为季常林挡枪的惊险一瞬,季易燃为达目的的瞒天过海。

  “旧事别再提了。”迟帘沿着心上人的行迹游动,他的肤色最白,乌黑发尾被抓到脑后,顺着精致眉眼掉落的水珠闪着金光,整个人如同一条浪里白龙。

  孟一堃心绪难明地游到岸上,瘫坐在遮阳伞下面的椅子里。

  ……

  陈子轻游累了上来,在孟一堃旁边落座。

  孟一堃趁他三个前任还在海里,飞快道:“你加我的时候聊了几句,后面一次都没找过我了。”

  陈子轻拿起果汁,咬着吸管喝了起来:“没什么事,我找你干什么?”

  孟一堃为此心长时间的神不宁:“要不我还是先把你拉黑吧,他等你有事了再加我。”

  陈子轻诧异地说:“孟总,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啊。”

  孟一堃无话可说。这要是跟生意有关,他怎么会这么没底,他长长地吐口气。但愿是他想多了。

  毕竟他一直想多。

  孟一堃顺着旁边这位的视线往海里看去,不确定他具体在看谁。

  初恋在仰泳,前未婚夫在蝶泳,前夫在蛙泳。

  三人三种姿势,都非常的专业而流畅,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泳比赛,能让很多同性异性尖叫移不开眼。

  孟一堃试探:“三个前任围着你,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的脸上写着抵触:“没感觉,别问。”

  孟一堃的眼里有探究:“你真的一个都不喜欢了。”

  “我真的真的一个都不喜欢了。”陈子轻摸了摸肚子上湿淋淋的水,把泳裤拉扯两下弹回去,“你别录音了,我这个答案他们都知道,都有数。”

  孟一堃被抓包了也不尴尬,他把手机丢桌上:“反正你们四个这辈子掰扯不开了是吧?”

  陈子轻一口气把果汁喝光,他想,会掰扯开的,那天就是他登出这个世界的时候。

  .

  三个前任每天出现在陈子轻面前,按照顺序听他茶上五句,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左右,一切好像都是进入了某种微妙的安宁状态,他们好似成了四个脱离风花雪月老朋友。

  陈子轻有天偷摸去看电影,整个影院只有他一个人,他正体验包场的感觉,楼梯那里就出现了人影,三个。

  光线很暗,但他们的身形轮廓都深刻鲜明,陈子轻想认不出都难。

  陈子轻木木地看着他们往他这边走来,不知道他们在路上怎么商量的。

  迟帘跟季易燃坐在他两边,谢浮在他后面落座。

  陈子轻有理由怀疑是谢浮输了。

  很快的,陈子轻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三人顺时针换位置,季易燃从他左边换到他的右边,迟帘从他右边换到他后面,谢浮从他后面换到他左边,就是这么来,间隔是……

  十分钟换一次。

  这是陈子轻拿手机计算过的时间,他无力吐槽,看个电影整这么花里胡哨。

  他们不累,他都嫌累。

  电影后半段把陈子轻看困了,他浑然不觉地倒在季易燃身上。

  迟帘捞走他的脑袋,轻轻地放在自己肩膀上面。

  然后到了换座位时间,迟帘去后面,谢浮坐上季易燃的位置,他把再次倒在换到右边的季易燃肩头的脑袋扶住,指尖伸进一片细软发丝里揉了揉,就要放在自己肩窝——

  后面的迟帘低骂着发火,他怪谢浮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