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洒进来的晨光里,季易燃趴在床上睡觉,肩背线条青山流水般坚阔,背肌隐入被子,生猛明烈的性感。

  陈子轻蹲到床边,摸男人利落的棱线。

  季易燃蓦地睁眼。

  关于他遗传的季常林的那些部分,他唯一愿意的是,五官皮相。

  如果没有这副皮相,眼前人怎么会驻足。

  季易燃把人拉到床上,修长的四肢缠住,胸腔带出共振:“你很久没有,送过我小礼物了。”

  陈子轻:“……”

  在家里找材料手工做个吧,反正季易燃什么都不缺,送什么要什么。

  于是陈子轻掰了些合适的枯树枝,用胶水黏合,搭了个机器人。

  季易燃把机器人拿去书房,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陈子轻进去找他,发现他躺在地上。

  还不肯起来。

  陈子轻人都傻了,这不是正常的季易燃能干出来的。

  “你乱吃什么药了吗!”陈子轻拍季易燃的脸。

  季易燃睡着了。

  陈子轻的心跳都差点骤停,他要把季易燃叫醒,忽地听见季易燃发出梦呓。

  顿了顿,陈子轻郑重地将耳朵凑上去,想听听季易燃说的什么梦话。

  季易燃模糊不清地说着“我乖”。

  陈子轻心软地抿抿嘴:“好啦好啦,乖啦,我们易燃最乖了。”

  季易燃像是醒了:“最乖的?”

  “是呢,”陈子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最乖的。”

  当初季易燃本来被他安排在第二段,没办法才放在最后一段,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五年多了。

  .

  陈子轻坚持不懈的在岛上陪季易燃治个病,他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拉着季易燃走出大门,走到街上,在季易燃面前和人说话,对人微笑,跟男人女人握手。

  一次次让季易燃脱敏,让他做情绪的主人,而非奴隶。

  这一过就是三年。

  如今他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快十年,季易燃二十七岁,他二十八岁。

  陈子轻只顾着感慨这么多年匆匆而过,他不清楚京市的情况,也没找季易燃打听。

  京市商界头部没变化,圈内圈外都知道季氏董事长暂时放下工作陪太太,补蜜月期。季氏的公务全权交给规模早已成熟完善的团队,再加上季常林在背后把关,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地位无人撼动。

  季易燃不出岛,谢浮跟迟帘找不到人。他们还被季易燃设的障碍阻拦脚步,不能分出多少心思满世界寻人。

  将近三十而立的年纪,身上背负得更多,顾虑得也更多。

  在生意场上,季易燃掌舵的季氏是可以压着谢迟两家打的,他的手腕甚至比这个年纪的季常林高很多。

  但季易燃没有对两个发小过多出手,只要他们无暇打扰他跟他太太的剩余时光就好。

  ……

  入夏以后,陈子轻去逛镇上那家颇有情调的书店,老板问他想买什么,他说想给自己的先生买两本书。

  老板热情推荐,陈子轻最终买的是语言魅力跟语言训练。

  出了书店,陈子轻又去别的店给季易燃买喝水的杯子,他问牧羊犬买哪个。

  牧羊犬老了,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没对任何一个杯子汪一声。

  “我知道他杯子多的是,喝不同的东西配不同的杯子,”陈子轻说,“那我不是想不到别的了嘛,小镇不是大城市,能买的不多呢。”

  牧羊犬突然朝店外吠叫。

  “你哥来了啊?”陈子轻匆匆拿着杯子去付账,他用的现金,出门前从抽屉里拿的生活费。

  陈子轻拎着袋子出去,他瞧见季易燃的方位,小跑着迎上去。

  这一幕被背包客拍了下来。

  背包客当场洗出照片递给季易燃。照片里,他的爱人看着他,眼里都是爱意。

  季易燃道了谢,他会珍藏照片。

  晚上,季易燃看着热腾腾的葱油面,他没立刻动筷子,破天荒地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结婚之前。”陈子轻托腮,“那时我对你有好感,我想和你谈恋爱,你说先结婚再谈恋爱,我同意了。”

  “婚后我们朝夕相处,你有时间就接我下班,我也会在你应酬完去接你回家,你会送我浪漫……我跟你在一起的阶段非常轻松,我不用过多的接触你父亲,很多我预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多时候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们是先婚后爱。”

  季易燃听着爱人的话,眼前是一条清晰的脉络,他爱自己的路程。

  陈子轻说:“自信点,你在gay圈那么受欢迎,我接触起来,哪能抵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