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火上浇油。

  陈子轻的后背浸透了冷汗:“易燃,你的药被人做了手脚,瓶子是对的,里面的药片被人掉包了。”

  季易燃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季常林做的。”他的父亲斩断他的束缚带,要他将耽误工作的私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做一个完美的基因复刻品。

  陈子轻心神不宁,没注意到季易燃的声音变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声响。

  陈子轻慢慢转头,赫然发现,季易燃面部的微弱挣扎没有了。

  “易燃,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不是回京市吗?”

  “你想带我去哪?易燃。”

  余光抓捕到什么,陈子轻惊慌地大喊:“车!前面有车!季易燃——”

第146章 茶艺速成班

  那晚没有发生车祸。

  车险险地避开货车撞进树林里,急停的霎那间,季易燃扑向陈子轻,护住了他。

  陈子轻被季易燃带去国外,在一个岛屿的镇上住了下来。

  那是个很偏远,也很小的镇子,房子是他喜欢的蓝色调,躺在床上都能听见浪声闻见花香。

  他在京市的生活,社交,工作全都没了,整个世界只有季易燃。

  不对,还有小花。

  牧羊犬也在这边,它比他们来得还早。

  陈子轻猜是季易燃跟他失联期间计划了一切,那个时候,季易燃长时间无法确定他的动向,再加上药物的啃噬,不正常了。

  来镇上两三个月,陈子轻一直陪着季易燃,他已经可以从下不了床,到下床,走出房间,走出大门到小院里坐一会。

  进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算慢,治病哪能急啊。

  到这里的第一晚,季易燃的情绪处在最错乱的阶段,陈子轻打算去外面透个气,他一条颤巍巍的腿还没踩到地面就被拖回了床上,摁在柔软的被子里。

  季易燃眼神可怕满是戾气,不准他出去。

  倒是没伤他。

  季易燃的拳头砸在墙上,用血流不止的手给他擦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把他的脸擦得血迹斑斑。

  陈子轻只是眼睛红了,没掉泪。

  是给他擦眼泪的人在哭,紧绷着脸冷冰冰的,问他想去哪,要去哪。

  陈子轻不是第一次见季易燃哭,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他就哭了,但那次他只是掉一滴泪,不像这次,整张脸都是湿的。

  那些眼泪是季易燃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却控制不住不去这么做的痛苦。

  陈子轻似乎对精神病人已经了如指掌,远远超出这个世界所接触到的认知程度。

  他没有慌多久,很快就镇定下来,放松一身皮肉筋骨让季易燃钉死。

  晕了醒来,又晕过去,陈子轻反反复复,稍微清醒点就把茶语日常做了,他总是在不太清晰的时候跟季易燃说,会好的,易燃,你会好的。

  陈子轻在床上当块板,也当螺丝钻出的小孔,季易燃日夜钉着他。

  季易燃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

  如果不摆,季易燃会发疯。

  那股子疯劲猖狂地侵占季易燃的理智,他一想控制陈子轻就扇自己,当着陈子轻的面扇。

  面颊高肿掌印青红,唇破裂。

  他直勾勾地盯着陈子轻,边扇自己的脸,边放,边塞。

  已经到头了,塞不了了也不停,像是要把整个躯壳跟灵魂都塞进去。

  这个狼藉窒息的现象持续了好几天,季易燃错乱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好转,他准陈子轻离开床,在房里活动。

  但陈子轻在房里做什么,吃什么,穿什么等等,所有都要在季易燃的掌控之中,他不同意的,就不行。

  陈子轻想到窗边看看外面,季易燃把窗帘拉上,要他陪着自己。

  季易燃想睡觉,陈子轻就必须也要睡觉。

  陈子轻有时会生气,他气的是,早知道就不给季常林那个老东西续命了。

  可这只是气话。

  季家那阴损的风水是让整个家族前半生飞黄腾达,后半生遭反噬,借了什么是要还的。季常林起到的是偿还的作用,他不能死,他要当个容器终老,不然季家无辜参与进风水局的晚辈们,季氏,季易燃的身体寿命都会有影响。

  前两个陈子轻不在乎,最后一个不可能不在乎。

  外面什么样陈子轻没有想过,他只烦恼怎么让季易燃做回正常人。

  还希望他走任务离婚后,季易燃也能正常。

  陈子轻在房里待了半个多月,季易燃抱他出房间,他得以看见房门外面是什么摆设面貌。

  季易燃处理公务,陈子轻除了在他旁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别的地方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