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听?”孟一堃按掉下属的电话,“你能猜到的吧。”

  陈子轻咧嘴笑了笑:“我不猜,你说给我听听。”

  孟一堃眉毛上挑,这家伙是要自虐?

  “那哥们暗恋老季很多年,我们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他发酒疯说你勾搭前任的发小,冷血无情不管前任在朋友圈的处境,说你配不上老季,说你一看就放荡,轻浮,不正经,说你是个,”孟一堃出于涵养,没直接把后两个字说出来,只说,“b开头的字,最后一个字是子。”

  “……”

  陈子轻唉声叹气:“他们刚好是发小,我能怎么办呢,我没办法的呀。”

  孟一堃觉得这家伙的茶艺已经接近炉火纯青:“你可以在跟阿帘分开后就离开他的圈子,不和他的两个邻居发小谈,男人多的是,帅哥也多的是。”

  陈子轻惊讶地说:“像他们三个那么帅的,多的是吗?”

  孟一堃面部一黑。

  “没有的吧。”陈子轻自问自答。

  孟一堃上下打量他,几家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只有老季找到了,这也正常,毕竟综合来看,季家的势力是最大的。

  “季太太,你前一段感情真的处理干净了,不会带到这一段感情里来?”孟一堃很无奈,顾知之跟他哪个发小缠上,他就要操心哪个发小,这回开始操心老季了,怕老季受伤。

  陈子轻的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你不是什么都懒得问了吗,怎么又问起来了啊?”

  孟一堃再次吃瘪。

  真不知道三个发小到底看上这人哪里了,动不动就能把他气到肝疼,还找不到还击的点,只能吃闷亏。

  “我遛狗去了,孟总再见。”陈子轻牵着牧羊犬从孟一堃身边经过。

  孟一堃闻到了季易燃常用的洗发水味道,他观察季太太走路的姿势,新婚之夜没做。

  阿帘叫他别透露那场车祸,别说老谢在疗养院。

  “昨天给你敬酒的人少了一个,你当时看起来丝毫不意外。”孟一堃提出压在内心发酵了一晚上的疑虑。

  陈子轻转过头。

  孟一堃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他竟然在这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茫然,之后才恢复清明。

  “少了的……”陈子轻张了张嘴,“你说谢浮啊。”

  孟一堃忽然后悔提了。他站在三个发小中间,一碗水端不平,哪个都想助一把力。

  陈子轻问道:“他怎么没来呢。”

  孟一堃面不改色:“老谢的工作跟生活都放在了国外,国内的人和事没接触了。”

  “挺好的。”陈子轻弯腰摸了摸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牧羊犬,“有些人跟有些事接触了,会让自己生虫。”

  孟一堃好一会才从这人的话里回过神来。

  如果他知道了车祸,知道了前未婚夫在疗养院疯疯癫癫,他会怎么做?

  只怕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吧。

  别的什么都不可能做了,对的时间已经走过去了,他谈一段投入一段,他如今是季太太。

  阿帘没在婚礼上失控,只在家里,在顾知之看不到的地方大醉,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了。

  那分公司被他托了起来,年前他都会忙得没工夫监视顾知之。

  但阿帘接下来还是会跟顾知之碰面。

  在一些重大场合,季易燃带他太太出席的场合。

  孟一堃娶停车的地方,至于谢浮的母亲,她已经被连夜送进了国内的一所疗养院,两家怕她不顾大局,害了家族。

  顾知之没什么阻碍了,他只要安心做他的季太太。

  .

  陈子轻上午出了趟门,他好像是要买什么东西,到了街上又忘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就买了杯奶茶,漫无目的地逛到中午才回去。

  季常林竟然在家。

  陈子轻连忙紧绷起了皮肉,他换上拖鞋,放轻脚步过去:“爸。”

  季易燃放下报纸:“吃饭吧。”

  陈子轻没敢说“是在等我啊”,少说少错。

  季易燃在家的时候,餐桌上虽然也闷,却让陈子轻有安全感。

  现在只有他跟季常林两个人,他吃个米饭都难以下咽。

  季常林忽然开口:“儿媳,你会下棋吗?”

  陈子轻呆呆地摇头。

  季常林道:“你应该要趁年轻多学些东西。”

  陈子轻捧着碗筷,敬畏又瑟缩地垂着眼睛:“好的。”

  季常林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