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失望,这个人昨天跟今天都没有多说一句。

  期盼明天能多得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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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元宝被点燃的时候,车周围的一切好像没变化,却又都在发生变化。

  陈子轻撩起道袍,抽出别在裤腰上的两根桃树枝:“这是我在你家院子里掰了带过来的,你给插在车后面。”

  没回应。

  青年直愣愣地看着他——露出来的一小块肚皮和半个肚脐眼。

  他默默放下道袍:“季易燃!”

  “嗯。”季易燃阔步走近,他拿走桃树枝走两步,回头,面瘫着脸问,“我要做什么?”

  陈子轻:“……你的魂呢?”

  季易燃一言不发。

  “这个。”陈子轻点了点他手里的桃树枝,“插在你的车后面,听懂了吗?”

  “听懂了。”季易燃去照着他说的做。

  陈子轻径自坐到后座等保镖。

  很快这片空间就会出现在保镖们面前,到时他就随便叫个人开车。

  陈子轻望着车外渐渐消散的鬼气,元宝烧给鬼了,车再插上辟邪的桃树枝,这一路就会畅通无阻。

  左边的肩头一沉。

  他瞥向不知何时从另一边坐进来的青年,半个身子僵硬。

  季易燃察觉到了,无论是从自尊,骄傲,绅士,礼数,分寸各方面考虑,他都要立即离开并坐远点,再用喝多了这个接口蒙混过关,可他旁观了这个人的两段感情,他做了许多功课。

  “我可不可以靠着你?”季易燃低声问。

  陈子轻抽了抽嘴角:“你都靠上来了,你还问我。”

  季易燃道:“抱歉。”

  说着就将脑袋抬起来,他吐出的鼻息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沿着身边人的脖颈上移到耳廓,若有似无的,含着酒气,温度也过高,有点烫。

  陈子轻偷瞄年轻又冷酷的总裁:“靠着吧,保镖们来了就不行了啊。”

  “嗯。”季易燃将脑袋靠了回去。

  陈子轻的耳朵被贴上来的发丝弄得痒痒的,季易燃的话比他印象里的要多了一点,虽然跟常人比还是少。

  而且,

  季易燃只在他面前说话不卡顿。

  说一句,不知道要在心里过多少遍,确定能顺畅了才会拿出来给他听。

  几个保镖闯入陈子轻的视野,阻止他再往下想。

  同时他肩头的重量离去,季易燃已经坐正,阖着眼把脑袋倒在椅背上面,眉骨深刻鼻梁高挺,唇薄情且冷淡,像是吻上去都是冷的,怎么都含不热舔不开,他的黑衬衫领口束紧隐隐露出喉结鼓起的弧度,领带严整禁欲地垂在身前,侧脸线条十分有男人味。

  车内光影卡在明暗之间,陈子轻第一次注意到,季易燃的睫毛很长。

  他瞥季易燃放在腿上的手,骨节比较粗,看着就硬。

  手也很长。

  哪里都很长的样子。

  陈子轻刚好收回视线,耳边就响起季易燃透着莫名哑意的嗓音,低得近似错觉。

  “别再看我,我会起反应。”

  陈子轻:“…………”二十二岁又不是十八岁,看看就起反应?

  “我最近都在忙,没有时间疏解。”季易燃解释。

  似乎越描越黑。

  欲望很重的形象已经收不回来。

  陈子轻小声:“保镖来了,你别说话了。”

  季易燃闭口不言。

  “哎。”

  身旁人嘀嘀咕咕:“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来的啊?”

  季易燃唇微弯,我和你对视的那一眼,我的灵魂发出了嗡鸣。

  所以只要你的灵魂不变,只要你我四目相视,不管你住在什么样的皮囊里,我永远都能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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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在季家的时间是数着时间过的,他虽然得到了季常林的信任,但季常林迟迟没把自身出状况的关键原因告诉他。

  直到季常林再次吐血,又没找到合适的风水先生,只能他这个道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