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忽地抬脚,向着一个方位走去。

  孟一堃沿着他的方向看了眼,是他父亲在对他招手。

  季常林竟然都出席了。

  孟一堃记得他爸跟他说过,季常林这个人争权上位,兄弟全部败战灭亡。如今季常林身上的血腥煞气消失无踪,他变成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只是极少应酬,极其难请。

  “老季他爸给谢家面子。”孟一堃忍不住感慨。

  “啧,谁不给,我爸妈各出各的差,不都临时腾出时间放下公务来了。”迟帘吊儿郎当地迈步,走的是季易燃的方位。

  孟一堃紧跟其后。

  此时二家的父母站在一起,谢家主母拉着儿媳与他们说话。

  二家站位不同,孟家靠后点,迟季两家在前。

  一看就不是随便站的,大人的世界是生意是利益,一举一动都十分严谨,不像小孩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随性所欲就行。

  .

  孟一堃越走越近,他一直注意谢浮的未婚妻,生怕错过对方身上的任何一个变化。

  然而随着迟帘的出现,顾知之没半分异常,看样子是真的放下了,他终于不再担心顾知之对前任余情未了,想旧情复燃左拥右抱,享受豪门少爷们为自己头破血流的狗血偶像剧戏码。

  顾知之都没看前任一眼。

  孟一堃放松地走到父母身边,等到迟帘跟季易燃对谢家四口打过招呼后,他才打。

  有长辈在,小辈就没怎么交流。

  陈子轻被谢浮扣着手指,他乖巧地在谢父的引导下,向季易燃他爸问好:“季叔叔。”

  季常林微微颔首,这点回应已经能在周围人眼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理睬一个小辈,背后是季家对谢家这场订婚宴重视程度的了如指掌,因此给了谢家面子。

  也透露出谢家的权势之大。

  就像谢家有心邀请,京市各家族全部到齐。

  ……

  陈子轻不清楚权贵圈的暗流涌动,他在迟家住半年多,后来就去谢家住,到目前为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季常林。

  完全就是中年时期的季易燃,父子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他想象的可怕。

  当然,真大佬都有几套面孔,陈子轻不会掉以轻心,好在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和季家接触,他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在谢家当准儿媳,跟谢浮谈甜甜的恋爱。

  都没怎么甜呢,早得很。

  所以陈子轻连余光都没挪给前男友和未来男友,他绝不能把自己的处境搞复杂。

  “儿媳,怎么不叫你梅姨。”

  陈子轻的思绪被谢母的声音拉回来,他望了望季易燃的小妈:“梅姨。”按年龄,叫姐最合适,不过谢浮的妈妈让他怎么叫,他就怎么叫。

  梅姨的笑容一闪而过,她有些社恐的样子,整个人都非常拘谨地站在季家父子中间,素淡而雅致。

  陈子轻完事就行,视线不多留一秒。

  “还有你章阿姨,迟叔叔。”谢母又说,“他们都是大忙人,行程很满的,特地回国参加你们两小孩的订婚宴。”

  于是陈子轻礼貌地看向迟帘爸妈,一一喊人。

  章女士没丝毫异样,迟父按着儿子的肩,这是他去年在酒店落下的阴影。

  迟帘把他爸的手拿掉,用不收敛的音量道:“爸,直播呢,注意一下您作为董事长的逼格和气场。”

  迟父眼角轻微一抽,他朝大家笑笑:“我儿子嫌我,让各位见笑了。”

  “这才是正常的父子感情。”谢父说。

  其他人附和,除了季家二口。

  陈子心里生出几分古怪的感觉,谢父没暗指什么吧?而且怎么还有种羡慕的错觉……

  谢浮在他耳边问:“手心怎么湿了?”

  陈子轻小声:“有点热。”

  “暖气开得确实高了些。”谢浮的唇擦过他耳垂,“忍一会好吗,老婆。”

  陈子轻:“噢。”

  孟一堃把他们小两口似的亲密看了个正着,当初他说顾知之是不是用了下二滥的手段,谢浮后面一段时间都没理他。

  就是不在朋友圈回他评论,不在微信回他,小群里也不回,明明白白的无视。

  真服了。

  .

  订婚宴的流程不同以往,后半场才戴戒指。

  在一群宾客和镜头的见证下,谢浮单膝下跪,手拿戒指,仰视他为自己选的枷锁和天空。

  白马王子在等心上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