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人都傻了,他赶紧掉头把自行车骑过去,车没停就甩一边,跑到谢浮面前喊问:“谢浮!”

  谢浮的面部大半被阴暗笼罩,一小部分在路灯的光晕里,白得吓人。

  陈子轻不敢乱碰他,慌里慌张地说:“谢浮,你怎么样,你骑个自行车怎么摔成了这样,你……”

  谢浮并不痛哼,他的嗓音里尽是平淡漠然:“你不是只顾着自己骑吗,回来管我做什么。”

  陈子轻:“……”我倒是真的不想管你,谁让你是三分之二。

  可想到他那些瘦金体,陈子轻抓住了谢浮的校服袖子。

  “别说这种话,我怎么不管你。”陈子轻快速拿手机打120,一只手搭上他按号码的手,覆上来一层死沉沉的冰凉,他汗毛竖起。

  谢浮忽然说:“顾同学,我腿断了。”

  陈子轻手里的手机掉了下去。

  “骗你的。”谢浮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额角,他沾到一片温热,惊得手哆嗦。

  谢浮感觉到他的恐慌,轻轻笑:“我头破了,这回是真的。”

  陈子轻被血腥味冲得眼发黑:“这边的路况还可以,路灯只是隔得远但没坏,你到底为什么会摔倒?”

  谢浮一把扣住他的胳膊,慢慢坐起来,沙哑地说:“你跟你前男友做过几次?”

  陈子轻站不起来,胳膊上的手看着是文人雅士的手,却让他无法挣脱,他气道:“谢浮,你有病吧,你头撞破了还问这种……”

  谢浮额角流下血液把半边脸染得血迹斑斑,他满不在乎地伸手蹭掉:“你说出次数,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摔倒。”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进入大学阶段了,提前祝贺轻轻圆大学梦。

  谢同学:没人祝贺我?

第121章 茶艺速成班

  陈子轻没有哪个时候像这一刻如此确定,谢浮有病。

  谢家的和睦温馨是玻璃罩子,一碰就碎。一旦谢浮不在爸妈面前装下去了,老两口不知道多愁苦。

  陈子轻走了会神,他猛然一个激灵,不对啊,谢浮问的不是做没做过,而是问次数。

  谢浮怎么知道他跟迟帘做过?

  迟帘不可能连这么私密的事都和发小分享。

  谢浮像看出陈子轻所想,体贴地为他解惑:“阿帘把油套放在我房里,去年年底他给我打电话,叫我把那两样东西送到他家门口,我当时在家宴上走不开,他进我家找的时候全程和我通话。”

  陈子轻头晕目眩倒抽凉气,迟帘是二百五吧,那些东西都放在发小家里。

  谢浮眼含笑意地看他:“所以是几次?”

  陈子轻掰胳膊上的手指:“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骑个自行车都能摔成这样。”

  谢浮的语气轻淡,满是笑他自欺欺人的笃定:“你想知道。”

  陈子轻讨厌随时都被看穿内心的感觉,他掰谢浮的手指,掰得更大劲。

  掰不开,陈子轻气馁地说:“两次。”

  “才两次?”谢浮用沾血的那只手捋微乱额发,好看的眉间尽是难以置信,“不会吧,这么少,我听他电话里的口气,再加上处男的通病,当晚就该是10次以上。”

  陈子轻:“……”

  “第二天我们联系不到阿帘,你们还在做吧,那就是白天又做了一天。”谢浮沉吟,“怎么也得是30次。”

  陈子轻:“…………”

  谢浮这话是什么意思,哪来那么多,迟帘又不是秒男。

  陈子轻回忆了一下,迟帘就第一次不到一分钟,后面一次比一次可怕。

  青春期一发不可收拾,身体里装了自动充电的电池。

  这会儿路上没车辆行人经过,两辆自行车躺在地上,花坛边坐了个少年,他在嗅沉入前男友情事中的人身上蔓延出来的味道。

  风好像没了,气流也停止流动,夜幕下的这方天地犹如成了恶鬼狂欢地,阴森诡谲。

  陈子轻毫无预兆地到了个冷战,他抽离出前尘往事,视线放在谢浮身前校服的灰土上面,倍感新鲜,这么严整到容不下一点沙的人,狼狈了。

  血腥味直朝陈子轻鼻息里扑,他定定神:“谢同学,你别胡说八道。”

  谢浮脸上的血流到脖子里染红衣领,他笑容清晰明朗:“我胡说?吃过肉以后可就吃不了素了,高中生没节制,阿帘胡闹,你宠着他,所以粗略估算,你们从年底那次到分手,上百次有了。”

  话音一落,他就敛了笑意,轻声语:“你跟我说,两次?”

  陈子轻呼吸急促浑身发抖,上百次?那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数量,他会拉裤子里吧。

  谢浮到底在说什么啊!

  陈子轻平息无语的心绪,他对上谢浮那双幽深的多情眼,认真地说:“真的只有两次,骗你我是狗。”

  谢浮无声半晌,猝然扣着他胳膊往自己身前一拉,嗅着他的忐忑与紧张,冰凉失血的唇弯了弯:“我摔倒是因为我开小差,骑车撞上花坛了,骗你我是狗。”

  他们四目相视。

  ——我不诚实,所以你也不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