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帘看到孟一堃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就退出来,他在奶奶家里,一张脸又冷又臭。

  世交家的女儿坐在他身边,他奶奶和蔼地看着他们:“你们早就加微信了吧,平时聊不聊学习?”

  迟帘闭眼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要是知道奶奶让他带对象过来还有这安排,他才不来。

  女生善良地替他解围:“高三学业很重,没有时间聊微信。”

  迟奶奶说:“那像周末可以聊啊。”

  女生咬唇。

  迟帘蹦出一句:“奶奶,周末我要跟兄弟们鬼混。”

  “你多大的人了还鬼混。”迟奶奶打他胳膊。

  迟帘面部抽搐,我多大,我高中都没毕业,您老这就急着要孙媳,是不是老糊涂了,什么人都往我这领。

  有水果甜香味往他衣服裤子上跑,他拍拍打打地站起来:“我去房里找顾知之玩去。”

  迟奶奶叫不住正处在贪玩时期的孙子,无奈地叹口气,眼前这姑娘可不好找,模样家世才情一样不差,既门当户对,又般配。

  “我孙儿上次来还跟小知之不对盘,这次就成亲兄弟了。”迟奶奶说,“他性子没定,比你们女孩子要晚点,不着急的。”

  女生恬静地“嗯”了一声。

  迟奶奶握住她的手喜爱地打量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房门被大力打开甩上的响动震到了客厅。

  孙子耍脾气地走了出来。

  迟奶奶看他孩子气的样子,紧张中带着指责:“毛毛躁躁的,怎么了这是,不是去跟小知之玩了吗?”

  迟帘边走边刷手机:“我下楼买烟。”

  客厅里陷入死寂。

  随后是迟奶奶震惊的叫声:“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站住,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迟帘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正在换鞋,无所畏惧。

  迟奶奶不可能给儿子报信,她东张西望:“我鸡毛掸子呢,小吴,你帮我找一下鸡毛掸子,看我不抽得那小王八蛋哇哇叫。”

  女生手足无措之际,房里跑出来一个人。她看他跑到门口,只用两根手指就拉住了决意下楼的迟帘。

  “买什么烟啊,你又不会抽。”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迟奶奶听清了:“他不会抽?”

  陈子轻点头。

  迟奶奶不做做样子地找鸡毛掸子了,她坐回去笑小孙:“不会抽还买烟,装什么大人。”

  迟帘粗喘了几声,委屈地抿唇:“谁装大人,靠。”

  “别跟你奶奶顶嘴。”陈子轻把手放嘴边,用气声说,“我只是在跟阿蒙发信息,没有不理你的意思,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

  迟帘欲要再发火,垂眸发现他打赤脚,脸一沉:“你的鞋呢,你光脚跑什么,又他妈演上偶像剧了是吧。”

  “我怕你负气跑了嘛。”陈子轻被他拉着回房间,对迟奶奶和那个女生笑了下。

  迟奶奶轻叹:“小吴,你看我说的是吧,跟亲兄弟一样。”

  女生笑容勉强,老人家看不出来,她能看得出来,迟帘跟那个男生关系不简单。

  但她不会对外说。

  读书时期的关系不简单,不代表永远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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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已经跟迟帘解释了阿蒙的事,迟帘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只在奶奶家待了一天就回去了。

  迟帘也不清楚自己闹的哪门子别扭,各种事先后压过来,挺烦的。

  烦他太年轻,长大的速度太慢。

  况且长大也不意味着成长,那不是等号。

  成长比长大更慢,似乎一定要配置风吹雨打酸辣苦涩,否则就不叫成长。

  迟帘的情绪一直低迷,陈子轻送给他一盒薯片,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他懒得拆:“不想吃。”

  陈子轻说:“你先拆。”

  “拆了你自己吃。”迟帘窝在沙发里拆薯片,他看见了什么,整个人愣在当场。

  盒子里没有薯片,只有一朵玫瑰,纸折的。

  迟帘机械地把手伸进盒中,捏住那支玫瑰,慢慢取了出来。

  陈子轻双手托腮:“这是我自己折的,喜欢吗?”

  迟帘没说话。

  “我刷到教折花的视频,看了就会了,会了就想给你折。”陈子轻雀跃地说,“第一次就成功了。”

  迟帘依旧没说话。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陈子轻话说一半,迟帘拿着玫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