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用指尖挠了下眉毛,他似是为了照顾发小的对象,风度翩翩地改了说辞:“那是我误会了,顾同学没傻,只是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陈子轻离本就近的迟帘更近点,亲密地贴着他,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令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寻求信赖之人的保护。

  谢浮敛色,幽深的眼低垂,索然无味地转身:“走了。”

  孟一堃抓了抓一根根竖着的硬发茬,气氛怎么怪怪的,他见季易燃也走了,就没留下来当电灯泡。

  天台再次只剩下陈子轻跟迟帘,他放松下来,拿了空牛奶盒塞兜里等着下去扔,心里不自觉地想,季易燃那个人话是真的少,从上来到走,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哪是寡言,都成哑巴了。

  陈子轻又想到了谢浮,心思深沉又敏锐,大概是察觉出他的排斥了。

  这没关系,只要不是觉得他在撩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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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浮下楼的时候,碰见一对情侣往这边来。他轻啧一声,给迟帘发微信:阿帘,有人上天台了,你们注意点。

  发完也不在意回信,按掉手机放回口袋。

  后头的孟一堃大步下台阶:“咱们是不是要通知阿帘?”

  “通知了。”谢浮弹弹一尘不染的校服,像是弹掉小情侣的酸腐味。

  孟一堃低头和女朋友第N个用来试探他的小号聊微信:“阿帘牵顾知之的手牵得可真紧,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热恋期不就这样。”迟帘走出楼道,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霞光,那种濒临闷死的感觉究竟要怎么脱离,好玩的人和事就那么难找……

  再找找,要还是找不到,那就闷死。

  谢浮对看过来的几个女生挥了下手,他没会长的架子,平易近人十分好相处。

  女生们羞红了脸,她们边走边回头,再互相挤作一团,青春少女的气息飘散在空中,被风送到谢浮的鼻息里。

  没人注意到他屏息,面部因为临近窒息抽搐了几下。

  谢浮继续走。

  “诶,怎么也算是重大日子,”孟一堃提议道,“中午在外头吃,我订个地儿请那对小情侣,你们觉得怎么样?”

  树下的季易燃挂掉电话说:“我没空,要去医院。”

  “还在为你那队友操心?”孟一堃无语,“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搞基,我都要怀疑你们有一腿了。”

  季易燃沉声:“会死人的事,别说笑。”

  孟一堃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他好奇那大邱到底中的什么邪,中午跟着季易燃去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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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吊子大师找来地位高于他的同行,制了个厉害的符。

  那符价值三百万。

  孟一堃在一旁看季易燃开支票,他没心惊肉跳难以理解,三百万在他的概念里跟三块钱查不到哪儿去,他在看符纸。

  放在名贵木头打造的小木盒里,逼格很高的样子。

  那同行算着时辰在病房做法,他把病房搞得乌烟瘴气以后,郑重地捧出符纸,咬破手指在符中间点个血印。

  念了几句奇奇怪怪的咒语,啪地将符按在大邱的眉心处。

  离奇的一幕来了。

  符的一个角开始发黑,那黑色逐渐向四周蔓延,焚烧过的地方卷翘化成灰烬。

  当整张符都烧没了的同时,大邱的气色好了起来,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好,他的呼吸都不再沉重。

  孟一堃在拿手机拍视频,手有点抖,靠靠靠,真让他拍到东西了!

  季易燃轻动眉头。

  大师跟同行对视一眼,松口气。

  “季少爷,横死的恶灵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有望康复。”

  季易燃尚未开口,孟一堃就已经鬼叫道:“怎么是暂时,这不都驱掉了吗?”

  “没有驱掉。”大师说。

  孟一堃停止拍摄:“那怎么办?你们再做法贴符?”

  大师高深莫测:“那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天机,时机,人机,三者缺一不可。”

  孟一堃觉得这什么大师是在装神弄鬼,但符又确实烧黑烧没了。

  大师点燃一根香:“恶灵再次作乱的时间不定,季少爷,你要赶快让病人醒过来,套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恶灵的底细,想办法为恶灵完成遗愿,这样我们才能将其送走。”

  “好。”季易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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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邱一苏醒,季易燃就问他是怎么撞邪的,他还是之前的答案——不知道。

  孟一堃走到床边:“你能醒,是你队长花三百万从一个大师手上买的符起了作用,不然现在你还在被鬼缠着。”

  大邱瞳孔震颤,难怪他全身没了束缚的感觉,也不觉得周围阴森了。他激动得想笑,却做不出相应的表情,他那一摔很恐怖,要不是他年轻身体好,当时就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