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伸出手:“不亲嘴,亲手背,可以吗?”

  迟帘打开手机点进他的“海边落日”头像,转账六千。

  陈子轻说:“你别这样,我不是那种……”

  迟帘再次转过来一笔钱,这回是八千。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真的,迟同学,你这么做会让我……”

  又有一笔,两万。

  陈子轻舔着有点干的嘴角去看散财童子:“你不愿意亲我手背,我怎么舍得让你难受呢,我会心疼的。”

  迟帘面部抽搐,呵,对老子两片嘴唇的执着就只这么点钱。

  是不是给个几千万,就能笑嘻嘻地卷铺盖滚蛋了?

  什么哥哥,什么执念,都是狗屁。

  迟同学拧巴上了,他把豆子丢进玩具里,力气不小,含着赌气的意味:“今晚不会有阿姨来烧饭,你烧,我要吃葱油面。”

  “好的呀。”

  陈子轻把钱收了,他存三万在微信上面,估摸着能有一点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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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葱油面没吃成,迟帘的鬼叫响彻整栋别墅。他蹲在桌上打电话,声音幽幽的:“姑姑,你那的特产跟我回家了。”

  姑姑在做指甲,她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咋回事,怎么把小顾当特产?”

  迟帘草木皆兵地东张西望:“谁说他了,我没说他。”

  姑姑不解:“那你指的特产是什么?”

  “蟑螂。”

  听筒那头爆出一串大笑声。

  迟帘咬牙把电话挂了,他连夜请专业人员上门来了个大清理,家里的味道一时半会去不掉,陈子轻被他扯去隔壁谢家吃晚饭。

  谢浮他爸有应酬,家里只有他和他妈,桌上临时添了两副碗筷,饭跟菜都足够他们吃。

  迟帘桌底下的脚踩住陈子轻的鞋面,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光顾着吃,在家怎么也没见吃得这么欢过。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食物凑近:“你踩我干嘛?”

  “我家的厨子比谢家的厨子差在哪?”迟帘斜眼,“你不说出个七条八条理由,这事没完。”

  “现在说啊?” 陈子轻嘴里都是蒜蓉的鲜香。

  迟帘捂住鼻子:“你嘴臭死了,离我远点。”

  “你不也吃了吗?”陈子轻看他骨碟,“你没吃虾啊,你怎么不吃呢,那么好吃,我给你剥一个?”

  迟帘的额角突突乱跳,脚加重力道踩他,磨着后槽牙说:“你别把谢浮他妈吓得住进医院。”

  陈子轻一头雾水:“我又不是要给谢浮剥虾,他妈怎么会吓到。”

  两人说悄悄话,脑袋都要碰到一起。

  谢浮起身去厨房盛汤。

  谢母后脚跟了进去:“儿子,那小顾是不是对阿帘……”

  谢浮扫一眼他妈,颇有几分“您老眼力劲真不错”的意思。

  谢母从儿子这一眼里得到了验证,她并没有太吃惊,迟家小孩长得那么体面,很招人。

  “好在阿帘喜欢女孩子,同性之间只有朋友兄弟,没有其他想法。”

  她不知怎么,抬头把视线落在儿子背上:“你不会的吧?”

  谢浮疑惑:“不会什么?”

  “小顾。”谢母说完也是一惊,自己为什么要往这上面想,她提都提了,就温和地等着儿子的回答。

  谢浮手一松,汤勺掉进锅里:“妈,我是gay,不是瞎子。”

  谢母说:“那你吃饭的时候看他几次?”啃个鸡翅把油啃到脸上,这有什么好看的?

  谢浮弯唇:“你不觉得他很好笑?”

  谢母说:“不觉得。”

  谢浮端着半碗汤:“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借过。”

  谢母默默让开位置,她又不知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点,说了句:“儿子,你要不还是谈恋爱吧,就找你喜欢的男孩子,偷摸谈,别带到我跟你爸面前。”

  谢浮笑道:“好,明天就谈。”

  他走到厨房门口,脚步顿了顿。

  斜对面的餐厅里,小狗在给发小挑香菇丁,挑一块吃掉,再伸筷子去挑,边吃边挑,就那么挑完吃干净。

  发小吃没有香菇丁的饭菜,全然没意识到,那是一场间接接吻。

  陈子轻有感应地扭脸,就那么撞见厨房门边的身影,他蹙眉:“迟帘,谢同学在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