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就这么被糟蹋了。

  虽然他没女朋友,过不过的都行,但也不能跟个天天茶他的基佬出来吧,真他妈的。

  迟帘在看家里人发的信息,余光瞥到对面的人凑过来,他把手机息屏:“你在干什么?”

  陈子轻屈膝站在他旁边:“我想和你拍张合照留个纪念。”

  迟帘说:“不拍,拿开,别逼我掀桌。”

  陈子轻要拿到合照贴在餐厅的照片墙上,他竭力夹着嗓子哀求:“就拍一张好不好。”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迟帘火冒三丈,“发春的猫。”

  陈子轻:“……”

  迟帘抓住他背带裤后面的小熊夹子,拉起来,松开,在它弹回去时说:“都发春了,怎么不叫?”

  陈子轻犹豫了一下,单手松松蜷缩着举到脸边:“喵~”

  “嘭”“咚”

  迟帘捂住鼻子蹲到桌底下,脑袋撞到桌子痛得眼冒金星。

  陈子轻也蹲下来,凑头问他怎么撞到了,疼不疼。

  迟帘粗喘着低吼:“顾知之,你长这脸,这样,这麦田色,根本不适合卖萌你知道吗?”

  陈子轻叹气:“我知道。”

  迟帘气息一松,终于得救了。

  下一刻就听他苦恼地来一句:“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对着你就想卖萌。”

  迟帘冷冷看他,语气更冷:“我是祖国的花朵,你这么摧残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陈子轻说:“我也是祖国的花朵。”

  迟帘毫不客气地评价:“茅坑边的野花。”

  “总归是花。”陈子轻趁迟帘不注意,飞快拍下了合照。

  两人蹲在桌底下四目相视,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服务员弯腰:“二位,菜上齐了。”

  陈子轻挡住脸皮薄的迟帘,若无其事地从桌底下出来:“好的,谢谢。”

  .

  饭吃到一半,迟帘把陈子轻丢在餐厅,径自去找朋友们玩了。

  到了夜生活正浓的时候,迟帘和朋友们告别,他没回家,去的奶奶那儿,今晚要在那边过夜。

  迟帘早前在小区物业那里录入过自己的脸,进出都很便捷,他这次也和平时一样,过大门的时候扫描他的头像,电子音响起:“识别成功。”

  就在他往闸口里面跨的那一瞬间,突兀地冒出一句:“检测到陌生人员。”

  迟帘的后脑勺倏地一凉,紧跟着那股凉意窜到他后脖子,不受控地向下流窜,连带着他整个后背都凉丝丝的。

  没风的夏夜,迟帘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他缓慢回头,

  没人。

  身后扫描区只有漆黑的街道,哪来的陌生人员?

  我操,什么鬼!

  迟帘提着手里的购物袋迈进小区,狂奔起来,他乱踩着地上的树影朝奶奶家跑,老远瞧见喷泉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连忙加速迎上去。

  少年像被狗追,跑得飞快,两条腿跑出了虚影,带出的滚热劲风扑到陈子轻脸上,扑进他眼里,他眯了下眼,深感莫名其妙,嘴上倒是平静地说:“你没回来,我想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怕你烦,就出来接你……”

  迟帘深呼吸打断道:“我后面有鬼,跟我一起进来了,操,顾知之,你不是会画什么符吗,快咬破手指画一个在我手上,快啊。”

  他粗略地讲了门口的陌生人员事件:“老子魂都要被吓飞了!”

  陈子轻把张着的嘴闭上,向他背后看了看。

  从小就超怕鬼完全没辙的迟帘以为真有,头皮都麻了,他在极端的恐惧之下想也不想就抓住陈子轻的一根手指,叼住,犬牙嵌进小麦色皮肉,尝到了一点咸味才惊觉自己干的什么傻逼事。

  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迟帘镇定地吐出口中的手指:“我给你咬破了,你快画。”

  陈子轻没感觉到一缕阴气,迟帘的反应又不像是假的,他猜测那东西可能只是刚好也想进小区,就跟着迟帘进来了。是某个楼栋里的鬼魂,已经回家了。

  当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检测器出故障了。

  反正虚空中的遗愿清单没增加,那他就不管了,他捏着流出血珠的手指,露出思索的表情:“驱邪的符是吗,我得在你胸口画。”

  迟帘:?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下流话?

  陈子轻不听,心一横只管说:“为了达到最佳效果,不能隔着衣服,我要进你里面。”

  他一眼不眨地征求意见:“你让我进去?”

  迟帘脑子嗡响,手上购物袋用力砸过去,情绪失控脸红透了,羞辱又愤怒地破口大骂道:“你他妈非要在这时候吃我豆腐占我便宜?”

  陈子轻接住购物袋,正色:“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