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今日来庙里给家人祈福,望一切平安顺遂。她的所求是,希望他能在几日后的亥时三刻去一个地方,放一把火。

  他倒是想去,可他去不了啊。

  不过去还是要去的,他得想办法让邢剪陪他跑一趟。

  “秀才呢?”陈子轻忽然停在一节台阶上面。

  “他没进大殿拜佛,在外头站了会就下山了。”魏之恕懒洋洋地下着台阶。

  陈子轻想,秀才大概是怕触犯了佛祖吧。

  因为他打算为彩云报仇,自认为心术不正的他,不配得到佛祖庇佑。

  .

  见过姜小姐的第二日,陈子轻发现义庄冷清了,他没找到管琼,也没找到魏之恕。

  邢剪在搬院子里的破棺木:“去县里拉打棺材需要的木头去了。”

  陈子轻看他搬,棺木一看就放了好些年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突然要把棺木搬出院子。

  而且还把所有白幡撤了。

  陈子轻古怪地想,邢剪是不是想办喜事啊?没这么快吧?

  “我们不用去吗?”

  “不用。”邢剪抬着棺木出去,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把院子扫一扫。”

  “知道了!”陈子轻随便扫扫就跑去找秀才。

  阿旺趴在秀才身边睡觉,眼睛没睁开就对他摇尾巴,他使劲摸了摸阿旺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一口。

  “秀才,彩云的事你先不要急,我们得慢慢谋划,来日方长。”陈子轻劝道。

  曹秀才仰头看屋檐下的一对燕子:“翠儿也说过相似的话。”

  陈子轻也看燕子:“翠儿回没回张家?”

  “回不去。”曹秀才道,“她说张家不开门。”

  陈子轻松口气,这就好,秀才也不可能私自跑去张家调查了。

  “崔兄,张家的大药房关门了,你可知出了什么事?”曹秀才问道。

  陈子轻摇头:“没听说。”

  药房也关了啊,要不他用他的技能卡,点亮轻功飞进去看看?

  技能卡是限时的,就怕时间到了他还没飞出来。毕竟他不清楚张家具体什么情况,要不他再观望观望。

  只要张家有人出来,就一定会带出风声。

  “崔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子轻听着曹秀才的声音,他把视线从燕子身上转移过去:“怎么会呢,你没有一蹶不起,这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坚强了。“

  曹秀才揉了下好友的黑狗:“翠儿一个小丫鬟都比我强。”

  “不要跟别人比,你跟你自己比就好了。”

  曹秀才豁然开朗,他自嘲一笑:“崔兄,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如你明智。”

  陈子轻心说,我读的书也不少了,虽然是后补的。况且我过的人生多啊,几个了,总能留下一些东西。

  两只燕子飞出草窝,飞向天边。

  陈子轻从曹秀才的眼中捕捉到了向往,他都不敢想标注2要怎么完成,无路可走的感觉。

  “秀才,燕子是一公一母,过些日子估计能生一窝小燕子。”

  “是吗?”曹秀才的眼里有了神采,“那很好啊。”

  ……

  陈子轻陪秀才聊了会就被邢剪叫回去,阿旺也跟过来了,他一路走一路逗阿旺玩。

  邢剪踩断一根树枝,不声不响地抛下一句:“你大师姐跟二师兄今日回不来。”

  陈子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地落后两步呼叫监护系统:“哥,我买小道具,就那什么油。”

  眼前的屏幕上有满满一页油,明码标价。

  陈子轻买了两份,一番思虑后又下单了五份,他收到货就躲在屋里研究,心理障碍让他不敢行动,但他一想到邢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头皮就麻了。

  还是把巨刃。

  陈子轻把眼一闭,狠心给自己开路。

  到了夜里,邢剪迟迟没有进屋,陈子轻都要晾干了,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想错了?他调整调整心态,安心睡去。

  然后就被亲醒了。

  邢剪喝了酒,他把烈性的苦辣味道渡给小徒弟,状似疯狂又野蛮的雄性动物。

  陈子轻的嘴里都是邢剪的酒味,他的五脏六腑很快就火烧起来,四肢百骸也逐渐发热出汗,醉酒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他眼角,脸上,胸口和脖颈,晕乎乎地被握住了腿。

  邢剪一摸,紧绷的后背僵住:“你抹猪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