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多事的树枝还真多。”俞有才愤愤地说道,“没关系,全部修掉就好了。”

  说着他便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断枝纷纷落地,俞有才越剪越急,越剪越快,他的脸也逐渐狰狞,嘴里发出隐隐的嘶吼。

  屋内的妇人听到了相公的喊声,困惑地听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俞有才的愤怒中带着恐慌,“为什么树枝会修剪不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有鬼!这棵树有鬼!”俞有才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因为今天这棵桃树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些树枝都疯了!他们会竟然会动!会流血!”他的语气开始颤抖,“有鬼!真的有鬼!”

  极致恐惧终于化为满腔的怒火,俞有才不甘地吼道:“我不怕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部剪掉!”

  “剪死你!剪死你!”

  剪刀飞速地开合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咔嚓!咔嚓!”

  “啊!相公!”进入院子查看的妇人见到什么,发出惊悚的尖叫。

  此刻的俞有才早已血肉模糊,脸上所有凸出的五官都被他剪去了,整张人脸平坦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脸,不解地喃喃道:“好奇怪,这些树枝竟然会流血……”

  “嘿嘿,不过没关系!”

  俞有才笑着,嘴咧得很大,他转向树边的水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满意道:“这树啊,果然顺眼多了。”

  “嘿嘿……”俞有才笑着,张开剪刀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里也修一下吧!”

  “不要!”妇人惊恐的大喊,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俞有才死了。

  妇人呆滞地坐在地上,那血把她的裙摆都染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冷不防地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也修一下吧!”

第76章 春江花月夜

  陈子轻回义庄的路上遇到一老翁,背着竹篓坐在草垛旁面露难色,他去问需不需要帮忙,听老翁讲说脚崴了,便来一句:“那我送您回家吧。”

  老翁穿了件灰扑扑的褂子,头上戴一宽檐草帽,胡子眉毛头发全白,他从帽檐下露出慈眉善目:“你咋送。”

  陈子轻说:“我背您啊。”

  老翁哈哈大笑:“十多里地,你哪背得了。”

  陈子轻呆若木鸡,那么远吗?一来一回岂不是到中午了。可他早饭都没吃,肚子扁巴巴的,他迟疑片刻,抱着融入任务世界好好生活广结良缘的理念,把心一横道:“没事,我背一会歇一会,慢慢走。”

  “使不得使不得。”老翁拒绝,“无亲无故的,哪能这么折腾你。”

  陈子轻笑眯眯的:“这羊肠路下回再有个人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我走了,您就要望眼欲穿,悔得肠子青掉。”

  老翁:“……”

  陈子轻拍拍到小臂一半位置的短衫袖口:“我真走了啊。”

  说着就迈开脚步,一条腿被握住,他往后扭头,老翁臊着脸改变主意:“你背我去附近驿站,我坐那叫辆驴车。”

  “行!”

  陈子轻背过身蹲在老翁面前:“老人家,您上来吧。”

  随着肩上一沉,一股腥味扑进他的鼻子里,他吸了吸气,确定是鱼腥味。

  这老翁……

  【他是乡里的老渔夫。】

  陈子轻欲要背起老翁,膝盖砸到了地上。

  老翁咳嗽:“小伙子,你的善心我领了,你还是走你的吧。”

  陈子轻抽抽嘴,咬着后槽牙拼力一点点站了起来,老翁看着都要风干了,怎么这么重,打鱼的身板这么紧实的吗,不会连肌肉都有吧。

  距离这里最近的驿站在三四公里外,陈子轻背着老翁一路走走歇歇,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到了目的地放下人,他满头大汗地坐在大地上大喘气。

  老翁从背篓里拿出两条尖头扁身鱼,随手在地上捡了个枯草藤串起来。陈子轻都没看清楚,老翁就给从鱼腮里穿出来的草藤打好了结,将鱼递给他:“拿回去吧。”

  陈子轻也不客气,伸手去接:“谢谢。”

  老翁摆摆手,陈子轻拎着鱼赶路,满脑子都是中午怎么吃鱼,一条红烧,一条炖汤,这鱼臭臭的,看外形是鳜鱼,放在他那个世界,野生的这么大得上百,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野生。

  陈子轻吞着口水越走越快,一大片飞扬的尘土拢了他一身,他抹着脸望去,前面有辆马车。

  四匹大马拉车,豪华配置。

  是有钱人。

  陈子轻站着等马车走远才继续前行,那马车跟他一道,突然减速慢慢悠悠的,他要是加速就得吃灰。

  正当陈子轻吐槽的时候,马车的帘子里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掉在路上,他走近一看,入眼是一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