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震惊地望了望房门,都这会了,柏为鹤的母亲还没睡啊?!他忐忑地抓了抓头发,有种做了什么坏事的感觉。

  “柏为鹤,你母亲在敲门,她可能,估计,大概知道你在我房里,我们睡一起了,怎么办?”

  “你不用理会。”柏为鹤下了床,他理了理衣裤褶皱,打开门出去。

  走廊只亮着一盏壁灯,厉清照顾到房里那位的自尊心,等儿子带上门走近才出声:“阿鹤,你怎么跑到客房来了?”

  柏为鹤将右耳侧向母亲,揉着眉心听。

  厉清一时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她没有刻意去儿子卧室查看人在不在,而是处理工作上的事忙到深夜,路过他卧室见门是开着的,这才确定他不在里面。

  因为儿子从不开着门睡觉,隐私界限十分显明。

  厉清下楼来到客房门前,斟酌了许久才敲响的房门,她看着情绪状态隐隐不对的儿子,拧了拧眉心。

  两人起了争执?不太像。

  儿子这是怎么了,为情所困的时刻是不是来得过早了些?

  “您找我有什么事?”

  厉清的忧虑被打断便暂时放在一边,她说起自己下楼的目的:“阿鹤,虽然他是比你大几岁的同性,不是女孩子,但是我们家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

  柏为鹤一愣,笑了下:“我有分寸。”

  厉清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以前她是信的,现在还真难定。

  “总之你就快三十而立,不是毛头小子。”厉清尽量温婉地提醒,“做事三思而后行。”

  柏为鹤轻扬眉峰:“我知道。”

  “那就这样。”厉清抹抹脸上的疲惫,“雨下进来了,你记得把窗户关上。”

  柏为鹤颔首:“您安心睡觉。”

  厉清哭笑不得,她的心是有多大,今晚这情况都能睡得着。

  “行了,你们也早些睡。”

  厉清上了楼,柏家不是皇室,没有皇位要继承,枝叶也繁茂,她儿子留不留根影响不到柏家的未来。

  儿子的感情部分是绝对自由的,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可强制地替他做决定。

  自由发挥就自由发挥吧,怎么直接找了舅舅的人……

  厉清决定敷个面膜就连夜收拾行李。

  .

  柏为鹤回到房里,他将灯打开,坐在床头等他的人不适地用手挡眼睛。

  肤白如瓷,睡裤卷着边,脚背上能看见一条条青色脉络。

  真实又不真实。

  周遭静得过了头,陈子轻有点发毛地放下手看去,柏为鹤面无表情的模样撞入他视野里,他吓一跳。

  柏为鹤怎么站床边不说话?

  是不是柏为鹤的母亲说了什么?不会吧,他母亲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陈子轻胡乱猜测心里只打鼓:“柏,柏为鹤,你怎么了?”

  柏为鹤的面上慢慢有了正常人的温度:“我在想,明晚要用什么理由让你来我家睡。”

  陈子轻:“……”

  他害羞地清了清嗓子:“你可以说,家教老师教完我以后,你再帮我巩固一下当天的知识,那我不就走不了了。”

  柏为鹤突兀道:“我无名指上的戒指,你有看到?”

  陈子轻踉跄着跟上柏为鹤怪异的思维,他瞧了两眼,是那次在国外晚宴上的对戒之一,吃长寿面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说。

  “谈恋爱要把戒指戴回去啊。”陈子轻自言自语。

  柏为鹤声调极低,近似从喉咙深处碾出的气音:“你的那枚在哪里?”

  陈子轻不知怎么不太敢看柏为鹤的眼睛:“在公寓的抽屉里,我没有乱放。”

  柏为鹤转了转戒指:“明早我送你去取。”

  陈子轻的手心不受控地冒出了汗:“噢……”戴就戴吧。

  四周的恐怖威压来无影去无踪,好似从没出现过。陈子轻看着又冰又湿的手发呆。

  床边陷下去一块,柏为鹤坐了上来:“轻轻,我能不能在你房里吸烟?”

  俨然就是平常的绅士自持状态。

  陈子轻的反应有些迟钝:“啊,吸烟啊。”

  “嗯。”柏为鹤将打火机跟烟盒放在柜子上面,“不能就不吸。”

  陈子轻回了神:“能吸,没事,我也吸烟。”

  “原来轻轻会吸烟。”柏为鹤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给他,“很淡,你不一定喜欢。”

  “反正不讨厌,我们亲嘴的时候我都尝过了。”陈子轻接住烟,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