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说:“都决裂了,怎么还是傅哥?”

  费莱尔摊手:“他没成年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做事了,时间太长,习惯了。”

  陈子轻打拦路的腿:“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照片闹翻?”

  费莱尔被打了哼都没哼一下,他笑笑:“是时机。”

  “你当着他的面和人暧昧,被人咬耳朵,坠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第二天,他上我那儿,进门就把我踹趴下了,后来的事想必你也懂,我在被他踹死前跑了。”

  费莱尔叹息:“但凡晚个几天,傅哥的怒火都不至于那么大,我也不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陈子轻在想,那照片是谁发的,完全拿捏住了傅延生的性情。

  费莱尔舔着糖果眯眼看面前的老男人,“壹”餐厅的钢琴师有一副神仙下凡,狐狸精在世的皮囊,性格还好接近,很好哄骗的样子,谯城上流圈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因为忌惮某位。

  谯城的公子哥们都被家里面命耳提,个别无法无天的更是被强制送出国关起来看紧,注定掀不起风浪了。

  .

  柏家

  色调深冷的书房里,柏为鹤把玩指间的手环,打开的文件上有一朵干掉的蓝玫瑰。

  “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耳机里是友人的声音:“我给我女儿讲的童话故事里有。”

  “童话故事?”柏为鹤短促一笑,“不是童话故事。”

  友人严肃起来。

  他们这群人二十岁以前就建起了金钱堆积的高山,生活乏味至极,有的日夜在醉生梦死中找兴奋点,有的娶妻生子感受家庭婚姻,有的转行去其他领域,他们各显神通挺过了那段行尸走肉的时期,慢慢平稳下来,即将迎来三十而立。

  为鹤找到了神经的触摸频,怎么又疲了,想投资非自然现象的项目?

  还是说,他之所以研究,是因为他没疲,他更投入了。

  “我认识研究磁场跟高维度空间相关的人,需要我引荐?”友人问道。

  “不需要。”柏为鹤将手环勾在指尖,转了两下,“薛定谔的猫。”

  和友人闲聊几句,柏为鹤接另一通电话,派出去的人已经拿到了微家旧主母的遗物,其中有个秘制的箱子。

  “打开了?”他问。

  “还在破译。”那边的人说,“孩子成长期间跟她本人的所有重要日期,我们全都试过了,我们不敢暴力拆解,怕造成什么信息上的损失。”

  柏为鹤把要从他指尖滑落的手环握住,他打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他舅舅的笔记,上面有和初恋初见的日子。

  凭着记忆翻到那页,柏为鹤将上面的日期念了出来:“试试。”

  几秒后,电话里传来激动的汇报:“柏总,开了!”

  柏为鹤合上笔记,继续玩手环。

  “我们这就把箱子和其他东西给您送过去。”

  柏为鹤却道:“不急。”

  他面无表情地玩了会手环,叫两拨人去窃取两样东西送到鉴定中心,尽快将结果告诉他。

  结果送到他耳边,说:“非父子关系。”

  “好。”

  柏为鹤这才让人把微家旧主母的遗物给他送来,他逐一扫视,无关紧要的没有过多停留,只看可能重要的东西。

  根据一个老竹简上记载,眼瞳的颜色变化是家族遗传,基因问题,瞳孔有天会彻底变成黑色,太阳落山天黑。

  遗物里有一份亲笔信,信封上写着“吾儿亲启”。

  信里极大可能会交代眼睛的事情,譬如是否会影响到视力,影响到健康,甚至是寿命。

  然而柏为鹤并未打开信查看内容,他捏着薄薄的纸,半晌未动,最终还是将信放进了抽屉。

  衬衫下的后心潮湿,第一次体会到了逃避的心情。

  何其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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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厉二爷收义子,仪式隆重异常,比有些家族让私生子认祖归宗的阵势都要大。

  陈子轻在公寓磨磨蹭蹭好久才出门,他要知道会在门口看见傅延生,宁愿前一晚答应厉正拙去宅子里住,或者去柏为鹤家里。

  傅延生似笑非笑:“好久不见。”

  陈子轻想关门,一股力道把他扯了出来,他被扯得头晕眼花,傅延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都不用看他后颈的蝴蝶。

  陈子轻心里犯嘀咕,原主弟弟不是都动用很大的资源捂着他的消息,信誓旦旦他不可能成为网络红人吗,傅延生到底怎么知道他,又是怎么确定的?

  傅延生看出他的心思,气息粗重地发怒:“我他妈是弱智吗,我会连自己的太太都认不出来?”

  “酒局上有人喝多了,说漏嘴透露谯城厉二爷身边有只妖,我一听他的描述就知道是你。”

  傅延生阴森森道:“原来厉正拙就是你的老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