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柏为鹤掰弯。

  可是这多不道德啊,掰弯直男。

  不过,不掰的话,吻蝴蝶的标注任务怎么办……

  陈子轻的眼瞳渐渐聚焦,没有意识到自己看柏为鹤看得有些久了,真的好帅,在这个富二代们全员漫画脸的背景里都能脱颖而出。

  听力上的残缺丝毫不影响魅力。

  “傅太太。”柏为鹤的嗓音里隐约了些许混入了私密的个人情绪,“你在干什么?”

  陈子轻攥着花瓣垂下了脑袋,不知道。

  傅太太不知不觉地红了眼,对着一个他先生以外的男人委屈上了。

  柏为鹤忽然起身,往外走。

  陈子轻慌张地想要跟上去,路家人露出各种心思的凶光。

  然而柏为鹤并未离开,他停在会客厅门口,面朝冬日晨光打电话:“七点半来接我。”

  陈子轻觉得柏为鹤这话是跟他说的,提醒他时间不多,他压下纷乱的心绪线,恢复如常地对着路家众人:“你们想问我哪些事?”

  路家人看他明知故问,顿时就不悦起来,其中就有恶狠狠瞪着他的目光。

  “傅太太,你心知肚明!”

  陈子轻用左手抹掉右手指缝的花瓣汁液:“我不太清楚,还是你们问吧,你们问一个问题,我答一个,有柏先生在,他会主持公道的。”

  这话原主的弟弟说过,柏为鹤主持公道了吗?好像没有。

  陈子轻觉得自己又要开小差把注意力放到柏为鹤身上,他赶紧他这个苗头掐断,等着路家提问。

  其实他出了电梯以后没有回去看过,没见到路克的死亡现场,只能猜很惨。

  陈子轻等了好一会,路家都屁声不作,这是什么意思?非要他主动交代吗?还是在拖延时间,拖到柏为鹤上班去了再搞他?可能性挺大的。他抿抿嘴,开始说了起来。

  “昨晚我去坐电梯的路上遇到路少爷,我们聊着天进了电梯。”

  “他先进去,我后进去。”

  “一开始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我们聊起这段时间圈子里的几起命案,路少爷说杀手组织杀人用帽子做标记太嚣张了,他们多个家族联手在查,过不了多久就能揪出来,他还说早前的派对上自己就要被戴帽子,幸好兰少爷当时觉得不对劲,及时把他跟其他人喊走了。”

  路家人面色古怪,这里面怎么还有兰翕的事。

  “路少爷跟我展示他的头围,说他的帽子都要定做,所以他不怕那些杀手,他们标记不上,也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一顶帽子。”

  这一霎那间,会客厅的温度就低了下去。

  运行中的电梯里,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帽子?又不是变戏法。

  “路少爷摘不下来帽子,哭着求我帮他,我就帮他啊,我的指甲都快翻了。”

  陈子轻把攥烂的花瓣放进墙边垃圾篓,他去桌上拿纸巾擦擦手,离路家人近点,向他们伸出十根指甲。

  指甲靠近肉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折痕,十根手指都有。

  看着就疼。

  说明他是真的有拼尽全力救人。

  “我们一起合力,怎么都摘不下来,帽子像长在路少爷的头上。”

  ……

  “我看着他的身体腾空,头往电梯门上撞。”

  陈子轻停下来缓了缓,心理上很不舒服很脆弱的样子。

  路家长辈一双鹰眼盯着傅延生地太太:“这都是监控里没有的内容。”

  陈子轻不奇怪,夏子做手脚了。

  “监控拍到你们进了电梯没多久,画面就被某种信号干扰了,电梯开过一次门,等到监控恢复以后,我们看到的画面是小克倒在电梯里。”

  那长辈沉声道:“当时你已经不在旁边了。”

  “是的,我出去了。”陈子轻脸色惨白,他吞吞吐吐,像是十分忌惮恐惧什么东西,犹豫要不要说。

  “傅太太,路家遭此沉痛的事,想尽可能的了解全程,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陈子轻强颜欢笑:“我理解,我理解的。”

  他的身形轻抖了一下,柔柔弱弱地小声说:“我当时尝试着救路少爷,我按了所有楼层,不记得电梯门开的是哪一层了,我趁着他被撞上电梯门的时候跳起来顶他。”

  “我以为我把他顶出去了,我救了他,我不知道那只是我以为。”

  会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陈子轻拿出手机开机,给他们看通话记录:“我接了费莱尔的电话才知道路少爷死在电梯里,我拉出来的不是他。”

  “那你拉出来的是……”

  陈子轻惶恐地望了望看路家的一张张老的少的人脸,很有恐怖片效果地轻轻吐出一个字:“鬼。”

  成功地让他们纷纷变了表情。

  想到了是一回事,亲耳听见是一回事,当然,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