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注意他的状态,“心情不好?”

  “没事。”梁颂晟捏了下鼻梁,“怎么了?”

  “想咨询你,领证前要准备什么?”

  梁颂晟:“明天吗?”

  徐柏樟:“今天下午。”

  “恭喜你。”梁颂晟为他开心,脸色好看不少,“我以为你会问钟严。”

  他的主意总会多一些。

  徐柏樟:“你有未婚夫,比他有经验,他还长路漫漫。”

  梁颂晟自嘲也很远,但认真想了这个问题,“如果我是你,会准备一束白玫瑰。”

  *

  于清溏站在镜子前打领带,手机里存着爸妈十分钟前的催促。

  他确认时间,还很早。

  老人总比他心急。

  整理好衬衫,他拿出西装。衣服是提前商量好的,相同款式的高定,徐柏樟穿黑色,他是白色。

  手机里传来了消息。

  徐柏樟:「我到了,楼下等你。」

  「嗯,这就来。」

  今天不仅是妈妈选的良辰吉日,还是难得的晴天。金色电梯缓缓拉开,眼前的男人像新裱好的油画。

  深色西装配领带,窄边的金框眼镜,好像不管看多久都不会腻。但外貌永远是附属品,最重要的是两颗心黏在一起。

  大好的日子,领证的情侣络绎不绝。岗位上的工作人员很多,他们并没有排太久,填表拍照、盖章宣誓一气呵成。

  于清溏含着登记员递来的喜糖,全程翻看结婚证,车门都是徐柏樟拉的。

  留恋照片上的彼此,于清溏回忆领证的全过程。常听人说领证宣誓的时候最心情澎湃,但于清溏不同,他的澎湃全在拍合影那会儿。

  起初彼此坐得远,摄像师在镜头里示意。于清溏还没反应,右腰就被外力收紧,两个人霎时贴在了一起。

  直到拍摄结束,缠着腰的手才离开。抱得很紧,掌心滚烫,有指节用力的感觉。

  于清溏看看自己稍微泛红的脸,又看看沉着冷静、帅得要命的徐柏樟。

  头一次发觉,自己好容易脸红。

  他合上证件,碰了下被搂过的腰间。

  永远纪念的日子,红点也不错。

  于清溏转向空荡荡的驾驶座。

  奇怪,柏樟呢?

  他正要下车,徐柏樟拉门坐进去,还带来一大束鲜花。

  于清溏又惊又喜,“怎么突然送花?”

  “结婚了,总要有点仪式感。”徐柏樟把整捧的香气送进他怀里,“我咨询了朋友,他建议我送一束白玫瑰。”

  于清溏:“钟医生吗?”

  徐柏樟:“不,是颂晟。”

  “噢,梁医生也好浪漫。”

  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天真、浪漫和尊敬。

  于清溏想起,余念的朋友圈里也有白玫瑰。他低头看自己的花,“但这里好像没有白玫……”

  突然反应过来,于清溏心脏扑通乱跳,“这捧花是养在阳台的那些?”

  徐柏樟点头,“相比花店的白玫瑰,我更喜欢亲手包一份送你。”

  徐柏樟家的阳台,有花店般的缤纷多彩。

  他问:“喜欢吗?”

  于清溏:“特别喜欢。”

  阳台里盛开了多少种花,他怀里就有多少。非常大的一捧,用棕黄色牛皮纸包裹着,凑近些,还能闻到纸上的草药味道。

  徐柏樟沉迷他的笑,想藏进水晶盒子里,“家里没有好看的彩纸,我又觉得这个很适合。”

  于清溏:“是很合适,比彩纸好。”

  花团锦簇,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包装点缀。于清溏骄傲且满足,这些花他照顾过、浇过水,这份美丽他也有功劳。

  于清溏鼻尖凑近花团,“虽然喜欢,但有点心疼。”

  它们本来是长在花盆里的。

  “就算不修剪,花也会在几天后败落。也许它们更想出现在你卧室的花瓶里。”徐柏樟说:“当然了,植物的生命无限轮回,其它花蕾明天依然会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