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那通电话,特提妮明显高兴了不少。

  罗之琳见她完事,凑了过来,“特提妮夫人看起来很高兴。”

  “我可不想做一个单身的太太。”特提妮笑着说。

  罗之琳干笑,“看来特提妮夫人挽回了一段感情,我命人给夫人您做了一份那日的牛排。”

  说着,阮乐池将牛排端了上来,稳稳当当地摆放在特提妮面前,“夫人,请慢用。”

  特提妮突然想到她推了面前服务员一把的事情,她轻声,“确实挺对不住你店里的员工,那天是我脾气不好。”

  罗之琳这样回答道,“特提妮夫人您又有什么错呢,只要您愿意……伊姆莱能承受。”

  阮乐池在一旁赔笑,他不得不应下,“……是的夫人。”

  “不,不是那样。”特提妮否认,她心情顺畅许多,“我是在为我和我看低你身份的行为作出一个正确的回应。”

  阮乐池一言不发。

  罗之琳见他不识趣,抢着提阮乐池回答,“特提妮夫人您放心,伊姆莱他没有别的心思。”

  “是的。”阮乐池学会屈服,是他给自己的第一课。

  他以前活在别人的庇佑之下。

  现下,他不能一味认为自己还能得到别人的庇佑。

  他已经失去商澈。

  特提妮说,“好吧,不要太过在意。那你能不能摘下口罩让我看一眼?是那天烫到你了吗?”

  阮乐池为难,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原来就有疤,我会吓到夫人您。”

第105章 警示肇事者

  特提妮点头应道,“好吧,如果是我的问题,我会替你处理。”

  “不是您。”阮乐池摇头对她说。

  特提妮匆匆离开餐厅,罗之琳目送她离开,她沉声并且作出了原来的诺言,“工作去吧,特提妮夫人走远就不会再回来了,晚上的工作你找到人帮助你,我就兑现我之前的所说。”

  “我自己可以做。”阮乐池在巴西利亚没有一个朋友,其他员工真切将他视为不可触碰者,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手头的事务做好。

  罗之琳无言,她的话犹如一种新型笑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以友为天,对方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也会显得快乐一些。

  在罗之琳看来,阮乐池除了是她得到比较便宜的人职工之外,抛开职工身份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不亚于巴西利亚在角落里流浪的乞丐。

  唯一不同,是阮乐池干净。

  罗之琳继续接待着几个上流社会的阔气太太。

  接连不断,阮乐池的工作量比餐厅内任何一个工作人员的还要大。

  用这些来麻痹他,他可以短时间内想不起其他的悲情的事情。

  可久而久之,他逐渐丧失原来的体力,他微微喘着气蹲在后厨走廊,手脚的酸疼冰凉让他有一刻的疼痛难忍。

  尤其是手腕处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疹。

  阮乐池把盘子放在桌上,他恍惚之中记起他自己的敏感源,可他没碰其他金属制的物品了,阮乐池擦了擦汗水。

  那些红疹大小不一,他揭开褶皱的衬衣,果真……又是过敏。

  阮乐池强撑到下班,原是想前往医院去看看的他,走到门前他停了步伐,他从裤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雷亚尔。

  换算成人民币的巴西雷亚尔币不过才几十块。

  阮乐池象征性往后退了几步。

  “嗯?伊姆莱,你打算去哪儿?你今天不在餐厅休息么?”同行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阮乐池干笑,“在。”

  “那你记得去检查一下其他地方的安全。我们就先走了,店长说过你要认真才有工钱哦~”

  阮乐池认认真真地将昨日凌晨做过的事又做了一遍,身上的红疹和衣服相互摩擦,疼痛感爬上他的神经。

  他犹豫良久……

  他还是迈出了餐厅,徒步走向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医院。

  医院门口的人寥寥无几。

  阮乐池选择了皮肤科。

  因为人不太多,他只需要再排几个位置就可以到他,他靠在墙的一侧,单薄的衬衣被夹缝中吹拂来的风轻轻飘起,额头的发丝比以往还要长。

  他记得他才经历了一个冬。

  在巴西利亚,他又迎来了第二个冬。

  他轻轻抬着红疹疼痛难忍的手腕。

  在等待的过程中,阮乐池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像是也看见了他。

  “伊……”特提妮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来,“你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