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珏站在原地,双手倔犟般的扯住自己的包,她心绪很乱。看向病床上的病人,她心也最疼,她低声喃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阮乐池垂眸,“您怎么来了?”

  袁珏平缓情绪,“我从泽恩那里听说你被欺负了,我就来看看你。”

  阮乐池抿嘴笑,“哦…谢谢阿姨关心。”

  袁珏走近,“伤得严重吗?”

  阮乐池摇摇头,“还好。”

  袁珏眼神从上到下扫视阮乐池,明显的绷带,脸上尚未结痂的伤口,眼睛……她看不清。

  袁珏有些不知所措,“阿姨这次来,没有给你带好吃的,下次阿姨来,再给你带。”来的路上太着急了,她几乎顾不上那些礼数。

  “谢谢阿姨。”阮乐池说,“但是那些并不重要,阿姨能来看我就好了。”

  袁珏呆愣着回答,“礼数还是要有,你在学校……不能和泽恩分开走,至少他能保护你。”

  阮乐池愣了半天,眼球涣散,聚焦不清事物,“我……知道。”实际上他已经不想再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左泽恩面前。

  袁珏坐在椅子上,她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

  “不饿。”阮乐池回答。

  窗外第一缕阳光,在雪山一角,慢慢浮出,透光洁白的窗面,照射进来。

  光照在袁珏那对泛着紫光的耳饰上,紫光四射,阮乐池在余光之中接触到那束光,他下意识闭上了眼,不免吃疼。

  袁珏皱眉,她缓缓低下头询问,“怎么了?眼睛……眼睛怎么了?”从起初的平静变得焦急,“眼睛怎么回事……?啊?”

  袁珏穿着长款的裙子,她半蹲在床前,阮乐池那双胜似芙卿的眼睛紧闭,睫毛微微颤抖着,阮乐池连连摆手,“没事的阿姨。”

  袁珏貌似明白了,她缓缓说,“你,怕我还是……”

  阮乐池直言,“阿姨不用多想,我就是眼睛疼。”

  一切尽在不言中,袁珏起身绕过床尾,关掉了窗帘,也徒手摘掉了那对耳饰,“眼睛也有问题吗,乐池。”

  “一点。”阮乐池深知医嘱,仍然撒谎,“能好。”

  袁珏闭眼,沉重的呼吸,她难以想象,在商澈身边,在整个商家长大的人,居然会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阮乐池的性格并非软弱才对,而是中肯的熟虑,袁珏手里握紧耳饰,一缕阳光不顾阻拦冲了进来,紫光同样闪得袁珏的眼睛有些恍惚。

  袁珏脑海中不断浮现芙卿那双生的好看的桃花眼,她点头,“阿姨明白了,要好好休息,切记不要再过度用眼。”

  阮乐池弱弱地应声,“好,谢谢阿姨。”

  袁珏问,“我去楼下给你捎些早餐好吗?”

  阮乐池本想不劳烦袁珏,这时商澈突然出现,“不用了,左太太您看望过了就离开吧,现在他不方便。”

  袁珏抿了抿唇,她的唇干涩,“嗯。那乐池好好休息。”

  商澈:“嗯,左太太认真教导教导儿子,若是再交一些狐朋狗友,唆使狐朋狗友来伤害别人,下次允许进来探望的人,就不会再有左太太了。”

  袁珏脚步猛地顿住,她瞳孔微缩,“商总这是什么意思?”

  商澈走到阮乐池身边,“你该问的人不是我。”

  袁珏捏紧拳头。

  袁珏踩着平底鞋离开,她走到医院楼道,她手指扶住墙,身体止不住的发抖,靠在墙面,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的哭。

  袁珏的眼泪侵染了手中紧攥的耳饰,紫色的饰物,是芙卿所爱。

  阮乐池也是。

  袁珏此刻的心如刀割。

  她不知阮乐池会伤到这个地步,和曾经的芙卿又有什么不同。

  她一次次回过头,病房透不出一点光。

  这时,却见商澈搀扶着阮乐池走了出来。

  袁珏迅速起身,快步离开了医院,上了左灏开来的车。

  商澈松开手,“自己走两步试试。”

  阮乐池说,“好。”

  像手上少了些什么,他走路总是不稳。

  而商澈走在他前面,做一个引路人。

  医生的话是尽力多走,加强后期康复训练,阮乐池走的很慢,长廊的灯光只有几个在亮,是坏了吗?

  阮乐池扶墙走在商澈身后,他们走到了电梯处。

  商澈欲要抬手帮阮乐池一把,从长廊的另外一面,走出来一个脑袋缠绕着绷带的女孩,病号服很是抢眼。

  商澈左手抬起摊开手掌朝向电梯里面,他看向女孩,“小姐,您先。”

  “啊…谢谢。”女孩脸红扑扑地,笑起来很漂亮,她率先上了电梯,她迈出左脚放在电梯口处,“你们快进来。”

  商澈点头示意,他回头扶住阮乐池,“一步一步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