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池垂眸,商澈是因为自己父母死得早吗?

  他自顾自擦干眼泪,小声哽咽道,“好,我明天…就搬去学校住。我…我听哥哥的。”

  赤着脚的男孩暗着眸子离开书房,回到房间独自发呆。

  他们是异父异母的兄弟,阮乐池父母在一场谋杀中丧失了性命,恰恰阮家与商家是世交,商澈的父母在他十七岁时因车祸去世,成为了商氏最年轻的董事长。

  而被阮家整个大家族抛弃的阮乐池不得不投靠商澈。

  多年来,阮乐池是在商澈的温柔陪同下成长。

  “哥哥,如果我受欺负了,会保护我吗?”

  “会。”

  “哥哥,乐池会很听话的,哥哥不要丢下我。”

  “不会的。”

  “哥哥,我在学校很好,不用担心我,只是哥哥我好想你呀。”

  “好好学习。”

  那些回答在阮乐池的脑海中浮现。像是被缓存的温柔,现在应该物归原主,而那个原主就是祁遇。

  阮乐池躲在被子里小声啜泣,他蜷缩成一团,扯着一角被褥,门缝传来忽明忽暗的微光,是商澈的背影。阮乐池何时睡过去,他也不太清楚。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来,商澈的声线是那么富有温柔磁性,阮乐池所眷恋的玫瑰又何尝不是带刺的呢?

  “别让他受冻。”

  商澈闭眼吩咐。

  “好的商总,这就去给小少爷准备一下。”

  待保姆走了出去,商澈手腕青筋暴起,他怎么会对阮乐池发火呢?他下意识的那些话并不出于本心,商澈一捶敲在墙板上。

  大厅里的保姆轻声进入了阮乐池的房间,给他摆好了带有小萌虎的棉拖鞋,再悄然关上门。

  周日清晨,阮乐池早早起床开始收拾行李,他把堰城附中校服套在身上,顺便一边打了班主任的电话。

  “乐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阮乐池理清语言,“林老师,我想问问您,现在宿舍楼还有位置吗?”

  “肯定有,你要住宿?”

  “是的。”阮乐池回想起商澈决绝的态度,他不搬出去恐怕不行了。

  “但是乐池你情况特殊,老师不建议你住宿。”

  “没关系的,林老师,还麻烦您帮我申请一下。”阮乐池眉眼带笑。

  “乐池,你问过哥哥了吗?”老师在电话那头犹豫不定。

  阮乐池愣住,本就是商澈想把他赶出去。

  “我哥哥他说可以,他让我住的。”阮乐池轻声道,尽带几分无奈和眼神的感伤,难言。

  “好,老师今天就给你安排,你今天早点到校,把这事安排妥当后,就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好的,谢谢林老师。”阮乐池礼貌感谢。这个点商澈早就赶往公司,顾不上早饭,也顾不上他。

  早餐在桌上没人动。阮乐池拖着行李,赶着校车到了堰城附中,早晨返校的学生占少数。

  班主任林湘把住宿申请单递给阮乐池。

  上面赫然写着申请成功。

  林湘望着笑脸全无的阮乐池,担忧道,“乐池,是和哥哥吵架了吗?你哥哥可不会让你住宿的。”

  阮乐池挤出一丝笑,耳根红得滴血,“没有啦林老师,哥哥他…他心疼我,担心我家校两边跑耽误学业,住宿是最好的选择。”

  撒谎时候的阮乐池,耳根会发红。

  “也是,毕竟现在高考重要。那乐池有什么困难,或者哪个同学欺负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林湘叮嘱几句,匆匆忙忙去了办公室。

  阮乐池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晚上的晚自习时间阮乐池统计了一下同学到位情况,拿着粉笔在右下角下了未到的同学。

  “哎呀班长,我不是来了吗?你怎么还记我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还专门写了我的名字呢。”

  教室后面传来这样一句话。

  阮乐池回头看去,空着的位置上多了个人。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阮乐池道了歉,默默涂掉了黑板上的名字。

  “班长啊,你这么说话,不知道的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阮乐池呆滞一会儿,许久才抬起头,“没有的事。”站在门边,寒风侵入他的肌肤,单薄的校服外套起不到一点保暖作用,唇被冻得发紫。

  些许弱不禁风。

  说话难堪入耳的男孩终于站起身,一副拽样,手里还拿着支烟,慢悠悠走到阮乐池面前,有意无意的挑逗阮乐池。

  “知道班长善解人意。”周淳提高音量,“听说班长你喜欢男的,这事……不会是真的吧?”

  全班默不作声,没人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