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任务又失败了>第361章 替身

  【宿主陈子轻,您的初始世界任务是——目标沈不渝,谢伽月,商少陵,商晋拓四人,他们用您死遁的那把枪,一个一个在您面前自杀,且在严格的数据审核下甘愿放下执念,不再追求和您的下辈子。任务顺序排名不分先后。】

  【请您确认任务。】

  陈子轻正在经历一场记忆风暴,他下意识回答:“嗯,是这个,对的……”

  【宿主确认完毕,任务已重新激活。】

  【那么,期待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记忆风暴无法停歇,陈子轻的意识混乱到了极点,他瞪着虚空屏幕上的字迹,不自觉地在心里喃喃:“是不是错了,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这个任务?”

  【陈宿主,您提交的任务中途暂停的申请被我司批准的那一刻,您的任务就因此被调整改变,重新激活后的任务即是整改后的,具体任务内容会根据您返程归来后的各项数据来定。】

  【这也是您所知晓的环节,当时我司有事先通知您,您依然坚定地选择暂停任务,接受产生的一系列后果。】

  陈子轻一时没找回独立的思考能力,他的思路跟着脑中那声音的答复走:“那我原来的任务是什么啊?”

  【N。】

  “N?什么意思啊?”

  【一对四。】

  陈子轻:“…………”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是的吧,一个插孔插四个插头。

  记忆风暴开始减弱,陈子轻的头绪也随之清明,他做植物人时期的奇遇是真实存在的,远超他想象。

  宿主,任务,这两个词都不在他的猜测里面。

  这是任务世界,徐敛之跟陈子轻的人生都是假的,那我是谁呢?

  【你是陈子轻。】

  哦,这个名字是真的。

  【结束一切,您就能回到您的现实世界。】

  哦,他想知道他真正的人生,得等到他做完任务回去。他对他的现实世界既期待又紧张,回家的大门可以说是近在眼前。

  真实的陈子轻也是个植物人,需要积分换取健康的身体吗?

  但愿不是。

  毕竟他只完成了一个任务,最后的成绩评估值高不到哪儿去……

  先不想这个了,先把宿主这条路走完。

  陈子轻根据恢复的记忆得知,第一个任务世界带他的就是666,他关心地询问:“现在带我的系统是哪个,还是我陆哥吗?”

  【由于是任务世界二次启用,不匹配监护系统。】

  陈子轻有点失望:“那我做任务的时候要买什么道具找谁啊?”

  【我。】

  陈子轻“噢”了一声:“麻烦小助手了。”

  【职责所在。】

  陈子轻的大脑陷入空白:“哎,突然就回来了,我都没和三哥告个别。”

  【有缘自会相见。】

  陈子轻无比怅然:“那怕是不会再见了,我跟他缘分不够,我回家了,没了宿主的身份会回归普通生活,他呢,在带宿主进出各个任务世界。”

  “我地球人,他不知道是哪个文明。”

  小助手并没有顺势给他解答,想必是违背规章制度,他谈不上遗憾,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又没法坐火车找过去。

  陈子轻捋着关于第一个任务世界的稀稀拉拉记忆,试图去拼凑。

  他初次进入这个任务用的是徐敛之的身体,从8岁到23岁,十五年,他嫌弃多人纠缠没法做,想死遁喘口气,于是他如愿遁走。

  系统剥去他这个任务的所有数据,给他编了个传送错误的说法,让他使用陈子轻的身份数据重新出发,实际是继续上路。

  但他要有始有终,做完其他任务必须回来给这个任务收尾。

  陈子轻是他的真名,什么父母双亡亲人相继离世文化水平低,活在社会底层疲于生计之类都是是他所谓的“真实世界”的自己。

  也是他回到初始任务世界使用的身体和人生。

  原来第九个任务世界,其实是第十个任务世界,他这趟列车早已到站,不再往前,而是调了个头。

  陈子轻唏嘘,他以为他是第一次任务失败——就那个没能储存上感情线的任务,才会导致他一脚踏进恶性循环里,后期接的全是中央网仓库积压的滞销品,从而失败失败又失败,到最后一个任务世界才在三哥的帮助下破零。

  现在看来,他真正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就很狗血,完全是架构师jiao的风格。

  陈子轻转而否定,错了,这不是jiao的风格,那位架构师的感情理念应该是一对一的,而不是一对多。

  他回来后的任务倒像是jiao的风格,很有可能是jiao接手后进行了修改。

  那他原来的任务是哪位架构师的杰作啊???

  还N,不要命啦!

  陈子轻唉声叹气,666那时告诉他的登陆错误补偿的一百万积分,实际是随机分配到难度系数超过9.8的任务世界宿主账户初始积分。

  他全部用完了。

  一半用在了逆风局打成顺风局上面,一半是他死遁的花费。

  还不够,还欠下了十万积分,给他在后面的任务中造成了很被动很可怜的局面。

  现在他站在自己这趟旅程的终点,也是起点。

  虽然灵魂都是他,但他经历得多了,回来时的他有保留,也有改变。

  怪不得那几个人对着他这个冒牌货,时而清醒时而魔障,这搁谁谁不神经错乱。

  他给自己当替身。

  如今徐敛之在陈子轻的身体里死而复活,他还不是随随便就能拿捏他们。

  【徐敛之的身份已经被销毁。】

  【现在您是陈子轻。】

  【您要以徐敛之的替身角度去完成。】

  陈子轻忍不住地吐槽,亏了,亏了亏了,这任务世界的难度本来就大,出去一趟回来后简直是雪上加霜。

  “那他们怀疑我呢,试探我呢,像谢伽月就断定我是徐敛之,我能怎么办。”

  【您不能承认,也不能不否认。】

  陈子轻无语凝噎。

  他忽然发觉一个事,他能记得什么不是自己可以选的,那些个任务世界他都忘了,却记得“现实世界”的人生,包括几次进入这里的细节,以及一些别的信息。

  那把枪在哪?

  【您的苍蝇柜,需要使用的时候,拿出来即可。】

  “弹夹里有几颗子弹啊?”

  【五颗。】

  加上商晋拓不是才四个人吗,怎么会有五颗子弹,多出来的那颗是以防……

  陈子轻后知后觉,没有多余的,刚刚好。

  “第五颗是给我的,对吗?”

  【是。】

  “……”陈子轻嘴唇蠕动,好吧,我走最后,踩着他们用尸体给我铺的路回家。

  .

  陈子轻跟小助手交流期间,在外人眼里就是发呆,所用时间也短。

  谢伽月刚绑好他一只手,正要绑他另一只手。

  他要让他们自杀。

  生命多珍贵,为了谁放弃都不行,虽然他是宿主,他们是NPC,但他们有家人有事业,除了商晋拓,另外三人还都年纪轻轻,人家凭什么就甘愿结束生命啊?

  这任务怪阴暗的。

  “小助手啊,我做徐敛之时期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补全?”

  【会慢慢恢复。】

  陈子轻眼神呆滞,他没完全记起徐敛之的过往,所以这会儿还算个局外人旁观者,等他把徐敛之的十五年和陈子轻的二十三年融合起来,心态观点上就会不一样的,该死死,都得死,必须死。

  说起来,他当初申请任务中断肯定是意识到不可能完成,干嘛不直接放弃啊,这任务哪搞得定。

  出去溜达一圈回来的他就有把握啦?

  完全没有。

  最大的难度在商晋拓那儿,那时候的他应该最清楚。

  他做光鲜亮丽的徐家小少爷徐敛之的时候,商晋拓不喜欢他,把他拒绝了,现在他既没家世赠与的光彩也没文化教育培养的知识和气质,更入不了商晋拓的眼。

  就算天上飘红雨,火星撞地球,商晋拓中邪等等,导致他对我动了心思,那也不会为了我给自己来一枪吧,那么个盛大的商业帝国不要啦,家族不管啦,疯啦?

  陈子轻眼前发黑,这鬼任务还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万幸的是,不是时限,是年限。

  没事的,稳住,他还有技能卡呢,而且他一路攒下来的积分也多,有几十万,这都是他的底气。

  他一番自我安慰,稍稍没那么慌了。

  陈子轻的眼珠转着,直勾勾地瞅着沉浸式绑他手的谢伽月,尝试着模拟任务环节。

  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愿意。

  那你放了我,下辈子别再找我,我们的恩怨只停在这辈子,到此为止,你对自己开枪。

  陈子轻摇摇头,他们只是恋爱脑,不是没脑子。

  更何况他要是拿出只有徐敛之知道的小秘密亮明身份,那说不定还有让他们脑干缺失的几率。

  可关键是,他不能亮明,他一个替身,能让他们为他舍弃生命?

  陈子轻想,他可以试探规则的底线,违规了也就是被屏蔽,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任务规则不说明他不能给目标们哪些明示或者暗示,那他就试呗。

  傻子才乖乖遵守规则。

  他得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是徐敛之,只是有难言之隐,没办法坦白,还不能承认,不能不否认。

  当他们清楚了这一点,必定会上演一场疯狗乱咬。

  陈子轻赶紧查看账户上的技能卡,确定都是什么,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嚯!好几张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很狗血,不对,是很牛逼。

  陈子轻想到躺在医院不肯醒的商少陵,被拴在国外回不来的沈不渝,对他没意思的商晋拓,疯疯癫癫的谢伽月,他就一阵头痛。

  房里响着诡异的喘息,陈子轻抖了抖徐敛之有关的残缺记忆,喊出昔日的称呼:“阿月。”

  正要去床尾绑他脚的男人背影剧烈一震,随即颤抖着,极度缓慢地扭动脖颈向后看来,殷红的唇小心翼翼地启动:“敛……敛之……”

  陈子轻说:“你还想囚禁我是吗?”

  “没有,没有的。”谢伽月慌乱无措,他抖着手丢掉手里的丝带,一路跪爬过来,“我只是想见你。”

  谢伽月眼中爆发激动狂喜的光芒,眼神亮得骇人:“敛之,好久不见。”

  陈子轻想踹他一脚。

  “你……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叫我……”陈子轻做出茫然的表情,“徐小少爷进我身体了吗?”

  谢伽月停止喘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陈子轻满脸恐惧地自言自语:“我跟他长得像,所以才会被他当电影里说的那种媒介?”

  谢伽月呢喃:“你叫我阿月。”

  陈子轻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叫:“那是我中邪了,徐小少爷上了我的身,现在我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支配权,他走了!”

  谢伽月双手捂脸,肩膀不断抽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痛哭,他悲痛不已,然而他放下手的时候,只有颧骨覆了层情绪激动带来的生理性的红,眼睛没湿意,脸上没泪痕,他咧开嘴笑。

  先是无声的笑,而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直到变成狂笑。

  “呵……呵呵……”

  “哈哈哈——”

  陈子轻目睹他的毛骨悚然样子,却不怕他,大概是身为徐敛之的情感与感受正在苏醒。

  谢伽月大笑着凑近:“敛之,你当我是那几个蠢货啊。”

  他遗憾地把唇角一瞥,生出几分怪异违和的少年感:“我不是哦。”

  有湿热气息往陈子轻脸上喷来,他把头扭到一边,真倒霉,他的任务目标里,怎么会有谢伽月这神经病!

  好吧,商少陵也有病,成天扮演深情人设。

  他大哥商晋拓能在我面前抽皮带,那么大条呼之欲出,估计真性情并不是外人所见的那样,有隐藏属性。

  这么一分析,沈不渝那家伙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他为什么宁愿付出代价花光所有积分还赊十万也要暂停任务呢,因为商晋拓不可能和别人共享爱人。

  更何况,另外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就够让人糟心了,还三个,谁受的了。

  不斗个你死我活才怪,哪可能共建和谐社会。

  话说,任务中途暂停跳到下一个世界的想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吗?还是666给他的意见啊?

  后者不可能,666才不会做职责以外的事情呢。

  陈子轻望着近在咫尺十分有蛊惑性的面庞,他佯装冷静:“谢先生,请你把我的手松开,送我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说我是最聪明的,要为自己正名。”谢伽月自说自话,“我做到了是不是?敛之。”

  陈子轻嘴角一动,是是是,你做到了。毛线团扯开了,我也终于不用再焦虑瞎想。

  谢伽月看他挣扎,忽地下床走了出去。

  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棒球棍,棍子前端抵着地面,一下一下敲击着:“我当初就是用它打断了你的腿,要我还原吗?”

  陈子轻挣扎的力道更大,他扯开了嗓子大喊大叫。

  “救命——救命啊——”

  “嘭”

  棒球棍被扔在墙脚,谢伽月快步走到床边单膝下跪:“不会的,我不会再打你了,我吓你的,都怪你不好,敛之,都这时候了,为什么你不承认你是敛之?”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我知道就行。”

  “你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是敛之好不好,他们都蠢,认不出来你,我不一样,我第一眼就确定了七八分,我是假装没认出来你,耍沈不渝玩的。”

  “所以我应该得到这份特权,只能是我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你不想做敛之就不做敛之,你做你的陈子轻,我守着你,我每天诵经抄经书,我求佛祖庇护你。”

  谢伽月犹如是讨要糖果的小孩:“你答应了,我就给你松绑。”

  陈子轻叫他把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那你是答应我了?”谢伽月欲要去给他解绳子,动作猝然顿住,“不行,你有前科,你曾经当着我的面发誓不喜欢商晋拓,在感情上不会选商晋拓,可你换了个身体就和商晋拓那个老男人接触,还拿商少陵那蠢货当桥梁,你不诚实,我不放心。”

  陈子轻瞥手腕上被绑的红痕,不合时宜地想,商晋拓为什么会在他做植物人期间去病房看他呢,他可以问吗?

  他问了,商晋拓会怎么说?

  难道在他还是徐敛之时期,商晋拓并非对他无动于衷,所以才去见他的替身?还要背着自己的弟弟,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他得问。

  他想看商晋拓的隐藏属性。

  陈子轻走着神,膝盖上冷不防地多了一层冰冷的触感。

  谢伽月箍着他的膝盖说:“干脆死吧。”

  随后变魔术似的,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敛之,你把它喝了。”

  陈子轻头皮发麻,这家伙怎么还带着毒药啊?敢情是有备而来,打算拉着他死在这儿。

  “我做过实验,药效很快,也就七八秒,还不会有痛苦。”谢伽月害羞地说,“我的口袋里还有一瓶,那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我陪你。”

  喝个屁啊,谢伽月是要死,他也要死,却不是这死法,可不能乱死。

  陈子轻忽然放轻声音:“不是要找含羞草吗?”

  谢伽月眼底的疯狂和扭曲的神色全都一滞,他愣愣道:“对,含羞草,我在找,你等我,我会找到一样的。”

  陈子轻说:“你找到了就放窗台上养着,定期拍照给我看你的养护成果。”

  手中的小瓶子咕噜噜滚出去,谢伽月拉他的裤腿,轻轻地晃动:“敛之,你是要和我一起养含羞草……像从前一样……你原谅我了吗……”

  陈子轻拧眉心:“谁是敛之,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徐小少爷,我是陈子轻。”

  谢伽月笑盈盈地看他,多宠溺一般。

  陈子轻不但想踹他,还想扇他,但都没做,他突兀地问了个问题:“你会开枪吗?”

  谢伽月马上道:“会,敛之,你忘了吗,我枪法很好的,沈不渝比我差远了,我还手把手的教过你呢,你要我杀谁?”

  陈子轻问:“知道打哪里能一击毙命吗?”

  谢伽月很乖:“知道的。”

  陈子轻心说,知道就行,剩下就是让你死心,彻底断了念想,别阴魂不散。

  先从你下手,你不是要特权吗,我让你排第一个。

  他见谢伽月要站起来,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起来干什么,跪着吧。”

  谢伽月闻言,几乎是雀跃地照做。

  “好,我跪着。”

  他把另一条腿也跪到地上,双膝跪着,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唇边噙着一抹笑,像摇着尾巴的漂亮大狗:“我这么跪,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