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没去?”赵云澜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卧底还能这么玩儿的?

  “不想去,跟他说话有点儿费劲。”东方泋皱了皱眉头,半真半假的说完,然后对一脸凝重的沈巍讲,“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不是大姐,您这卧底能不能敬业点儿?”赵云澜差点抓狂,他这还等着对方问出功德笔主的下一个受害者,谁想这位卧底大兄弟竟然来个不想去?!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他给我出的难题,我怎么去?!”东方泋说着翻了白眼,“你俩能先死一个给他看吗?想来他会欢天喜地的送半个地星给我。”

  “啧啧啧……”听了这话,赵云澜非常鄙视的看着对方,“听听这口气,怎么着,你也想弄个地星领袖当当?”

  “我可不当,你没看见正牌儿的地星领袖正跟这儿皱眉头呢吗?”东方泋说着抬头示意了一下正在推算的沈巍。

  见沈巍为了案子正努力的在题海里遨游,赵云澜暂时收起了斥责自家侧写员消极怠工的念头,同样走到沈巍的身边轻声问他,“有什么发现?”

  “他们在研究血清,而不是一种单纯的改变体质的增强剂。这种血清一旦问世注射到海星人体能,他们虽然会能力大增,但对身体的伤害极大,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推算出最后的结果之后,沈巍脸色变得苍白,他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他们应该还没投入使用,这个可能是他们暂时的研究成果。”东方泋对沈巍道,“如果他们投入了使用,想来会比地星人先一步同开战的,别忘了,哪里都没有绝对和平的分子。”

  “希望如此。”沈巍点头,但并没有因为东方泋的话而减少心底的担忧。

  “对了,沈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东方泋想了想,对沈巍道,“假设啊,我是说假设。这个实验研究出的药剂用在地星人的身上会怎么样?”

  “你为什么这么问?”沈巍听后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个新奇的概念,在东方泋问他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夜尊这么执着于研究室的数据和成果,并非只有鸦青告诉我的那些目的,他们应该还有所隐瞒才对。”说着,东方泋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她确实一直有疑惑,如果只是单纯的执着于数据和成品,他们根本没有用,除非这个药剂他们还有别的用处,不然根本用不着几次三番的来实验室里偷东西,把整个实验室毁了就行了。

  “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行啊……”赵云澜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本以为来一趟实验室应该能明白一些东西,结果谁能想到,有些东西是明白了,可不明白的东西又增加了。

  “行了,先回去吧,总在这儿想也不是个事儿是不是?”在实验室待得时间足够长了,再待下去就该见着第一波上班的人,于是赵处长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黑色的传送门再次打开,赵云澜他们陆续进入,殿后的时空商人一只脚刚踏入门内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有人发过来一条短信,来源于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写着:

  方便的话,明天见一面吧。

  、为鸦青点蜡

  昨天晚上的短信搞得东方泋一晚上没睡好,一开始她以为这个陌生的号码是鸦青终于有手机后给她发的信息,可仔细想想,鸦青无可能突然开窍买新手机况且夜尊马上就要出来了她更没有这个闲心,而且如果要约她出来,也不会用这种语气。

  她犹豫了很久拨回去过一次,可能因为太晚了对方提示已关机,这就没办法了。东方泋只好将这件事先搁置,明天到了特调处再说。

  这就是此时此刻东方泋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理由,连赵云澜和大庆他们去档案室里找证据都没跟着,她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出去赴约,毕竟她现在如果随便搪塞个有事儿请假的话,赵云澜他们很容易联想到是不是鸦青那边又联系她了。

  有时候坑挖多了就是烦,顾忌略多。

  正发呆的空档,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昨晚那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了见面的地址和时间。这下东方泋更加肯定发信人不会是鸦青,她思前想后,自己认识的人不是在特调处就是在地星,那么近期她见过的在外面飘着的,就只剩下一个了。

  所以那天他还是看见了自己是吗?东方泋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宇之间不禁惆怅了起来。她甚至不能肯定,那个护犊子的人还会不会允许自己待在特调处里,搞不好就得动用点儿能量了。

  这实在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

  “东方。”赵云澜从后面出来后快步走向她走来,低声问道,“证物室里的东西你动过吗?”

  “没啊,怎么了?”东方泋仰起头,眨眨眼睛不解的问。

  “孔鲸案子的针-头丢了。”赵云澜的声音更低,他面色严肃的看着她,“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你一开始来特调处,是不是海星鉴派你定期向他们汇报情况的?”

  “这倒没有。”来历不正的时空商人被问的确实有些心虚,她小心的回答道,“我是直接接到调令就过来了,并没得到任何的指示,每次上报给海星鉴的文件也都是汪徵整理的那些,我没有暗地里再汇报其他的内容。”

  “当初你来特调处的理由是什么?”赵云澜的神色逐渐锐利,这次的事情,让他必须从东方泋和林静之中确定出一个还是两个他们背后到底有没有海星鉴的影子。

  “我是为了玩……至于高部长是为了什么,你得去问他……”东方泋嗫喏的讲。

  为了玩……虽然这个理由有很严重的扯淡嫌疑,但不知道为什么,赵云澜忽然觉得如果是眼前这人,这个理由她做的出来……

  “为啥问这个,发生了什么?”东方泋没想到林静抹削一个注-射-器会引起赵云澜诸多的遐想,况且她还没从短信的那个事情当中醒过神儿来,对于赵云澜的询问她还是有点儿懵逼的。

  “特调处不太平啊。”赵云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长叹一口气,满脸沧桑的走了。

  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东方泋又坐了一会儿见赵云澜还没有出来的迹象,便借口自己上厕所偷溜了出去。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咖啡厅,果不其然见赵心慈已经坐在了那里,见到东方泋向她招了招手。

  在赵爸爸对面坐下点了杯什么都不加的冷萃,时空商人将目光移到赵心慈的脸上等着后者发话。

  “你不奇怪么?”赵心慈见对方没有说话便率先开口。

  “奇怪什么?”东方泋接过服务生手里的咖啡,轻啜一口才继续开口,“奇怪你会联系我?还是奇怪你认识我?”

  赵心慈闻言笑了笑,想想也是,在这人面前大概什么事儿也瞒不住,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问题,“其实不是我找你。”

  “我知道,是赵心慈放心不下赵云澜。”东方泋俏皮的笑了下,在伟大的父爱面前,她收起了戏虐的心思,“只可惜的是,你和赵心慈的生命思想共享,就算你想替我隐瞒都瞒不住。”

  “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赵心慈苦笑了声,突然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东方泋一愣,随即看到对方瞳孔中的金黄色瞬间了然,“赵心慈想出来跟我谈?算了吧,还是让獐狮跟我说吧,赵爸爸您在里面听着就好。”

  话音落下,果然见赵心慈的瞳色恢复正常,獐狮人格的赵心慈也冷静了下来。

  “他让我问你,你是什么人?”既然赵心慈答应做听众,那么他就必须借着獐狮的口将心里的话问出口。

  “我是什么人你没告诉他吗?”东方泋听到问题后有些惊奇。

  “我说了,他不信,非要听你亲口说。我还说了,你是来取东西的,取了就走,他仍旧不信。”獐狮说完继续苦笑,他在赵心慈身体里住了这么多年,果然只有涉及到赵云澜的事情,他这个当爹的是无法轻易妥协的。

  “我是个商人,来这里做买卖,至于取什么东西,因为您不是主顾所以我无可奉告。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对于赵云澜或者特调处,我只是暂时借个身份用用,等取完了商品我自然会离开,能和您说的就这些,还满意吗?”对于赵心慈,东方泋虽然不讨厌但也说不上什么好感。

  老一辈的思想做派和固执己见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哪怕他是爱着赵云澜的,但这样的方法外人看着确实费劲了些。可这些到底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无法填平和抹去的伤口,所以东方泋也没在这方面多言,不过语气听起来就会比平常冷淡了些。

  其实赵云澜看似放荡不羁但实际上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杆秤,固执程度完全不下他父亲,只不过这孩子大概是经过了他妈妈的事情,学会了处事圆滑学会了遇事变通而已。抛开所有的源头不说,父子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