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而此时出现的卡莱布和川合贵志给了他改过的机会。

第150章 空中

  负责给童锐提供私人飞机服务的航空公司在紧急安排一架下午四点钟从纽约开往日本的私人航班。

  因为临时添加的行程,童锐个人于美国的私人飞机停在离纽约垮了三个时区加利福尼亚州,临时飞到纽约已经不现实,所以航司只能给童锐提供短租的私人服务。

  一般来说,童锐的私人飞机上要配备两名飞行员、三名指定的乘务员、一名医生和一名厨师,但因为是临时行程,能赶过来的乘务员只有两名,至于飞行员、医生和厨师,还需要航司临时安排。

  正因为此次的人员变动较大,所在在童锐一行人上飞机后,调度员拿过人员安排名单给童锐看,询问他可否需要调整。

  乘务员、医生和厨师站在旁边,他们的视线并没有直接看向乘客。

  “这里是两位飞行员的个人信息,他们都是军方退伍飞行员,有多年飞行经验,其中机长杰拉尔德是八年前德州雷暴事件中坚持客机迫降,保护所有人安全的荣誉机长。”

  照片中两个穿着机长制服的中年男人眼神刚毅,确实有一种军人的从容不迫在。

  见童锐没有异议,调度员将名单翻到下一页,“除您指定的加勒特·内文、安东·博顿两位乘务员外,考虑到您这次航行人数四人,有两名日本乘客,我们额外给您安排了一名日本籍的乘务员,高村多江,29岁,他目前是我司头等舱的乘务员。”

  被单独介绍,站于一旁的高村多江朝这边微微敬礼,他个头不高,身材壮硕、满面红光,看起来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

  “最后是本次随行的医生和厨师,医生是从约翰霍普金斯学院毕业,有军旅经验的海勒姆·金思,厨师则是纽约近来小有盛名的日本厨师山根康田,他擅长日料制作,法餐也同样精通,按您的安排,我们已经备好了晚餐要用的食材。”

  海勒姆医生是一位白发老者,他梳着不长不短的络须胡,穿着一件与发色相同的白大褂,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严肃,一双淡蓝色的眼睛藏在金丝边眼镜后头。

  他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日本男人,与海勒姆医生差不多的年纪,却是截然不同的样貌,他穿着寿司师傅的料理服,同样带着一副眼镜,那副眼镜一个边框方、一个边框圆,镜片是发橙的粉色,从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经验老道,有自己性格的厨师。

  还不等调度员话音落下,他站在后面用不流利的日语兴奋道:“上飞机的都是些新鲜货,大家有口福啦!”

  他的口音很怪,站位离他两个人的高村多江直接笑喷了,其他人表情各异,只有海勒姆医生仍然板着一张脸。

  “别看山根先生是亚洲人样貌,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调度员憋住笑,解释道。

  “我很期待。机长那边没问题我们可以出发了。”童锐将手中的名单册子盖上。

  “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只要平安就好。”童锐微笑道。

  ——

  在飞机过了加速爬升的阶段,童锐等人因为飞机推力阶段带来不适终于消散了。

  这次的飞机是航司对外租借、用中型客机A757改造的私用飞机,飞机由驾驶舱、乘务舱、货物舱三部分组成。

  其中乘务舱是乘客的主要活动区域,包括靠近驾驶舱的大型客厅式休息娱乐区、两个卧室、淋浴间、厨房、会议室和一个专门供乘务员休息的休息室。

  飞机一起飞,山根康田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他位于飞机尾部的无烟厨房,他看起来像是打了鸡血,将眼镜挂在额头上,表情激动而夸张地表示自己还没在天空中做过寿司。

  海勒姆医生拿着急救箱和童锐等人坐在休息区,他将急救箱放在腿上,手拎着急救箱红色的把手,视线始终看向飞机外,看样子并不想与机舱内的其他人有任何瓜葛。

  童锐与降谷零坐在一起,他枕在降谷零的肩膀上,因为昨晚的睡眠不好,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皮一下又一下地闭上又张开。

  每当他的头从降谷零的肩膀上滑落时,降谷零都会把他的头重新依在自己肩膀上,不耐其烦,他拿着近来新出的一本侦探小说,时不时地看向童锐。

  两人的氛围不容他人插足。

  飞机刚起飞时,卡莱布整个人明显有些活跃,就像是打开发动机的汽车,似乎随时会一脚油门冲飞出去。

  坐在他旁边的川和贵志则冷静得多,他没什么表情,像是一尊雕像似的肃穆,他时不时回应卡莱布抛出来的话题,在飞机起飞十分钟后,他向站在旁边的乘务员安东要了一杯冰水。

  安东和加勒特是童锐私人飞机制定的乘务员,一直跟着童锐出行,虽然隶属于航司,但工资却是童锐的助理单独给他们发放。

  两人都三十岁左右,性格沉稳,原是童锐父亲飞机上的人,后来被安排到了童锐这里。

  其中安东的个头更高,是乘务员中难得的高个子,一头少见的银发、皮肤苍白。

  加勒特则是典型南斯拉夫男人精明英俊的长相,个头不高,毛发浓密,看起来更有一种说一不二的管家摸样。

  与在一旁有些紧张地高村多江不同,他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乘客几人身上,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的目光引起了川和贵志的不快,才有了一杯冰水的事情。

  降谷零这时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乘务员加勒特,“麻烦你和安东一起去,顺便带些零食和果盘过来。”

  乘务员安东和加勒特去厨房的功夫,卡莱布和川和贵志的谈话触及到了危险的地点。

  他们谈及海顿会社的受益问题,话头是卡莱布引出的,很快,他们将问题聚焦在更高的层面——黑衣组织。

  乘务员安东和加勒特带着川和贵志要的冰水,还有降谷零要的机上自带的零食和果盘回来了,正赶上他们谈黑衣组织在海顿会社做的那些糟心事。

  也许是憋了许久,川和贵志一吐槽起来就没完没了,黑衣组织干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他毫不留情地说出来,在场人的呼吸似乎都变慢了下来。

  “那你还不是他们的走狗?”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海勒斯医生冷冷道。

  他的话就像是打开了空调的制冷按钮,休息舱内顿然安静。一直和川合贵志聊天的卡莱布适时地接茬道:“这话不能这么说,到川合先生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

  “我走到现在这步,也理解川合先生的选择。而且,如果不是有他的参与,整个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海勒姆医生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表情困惑,显然是不知道卡莱特说的什么计划、又或者,川合先生的选择是什么,疑惑又不屑地扭过头,最终选择看向窗外。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对话,休息舱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海勒姆医生起身,欲意不明时,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在等他说话,乘务员安东更是及时上前,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卫生间在哪里?”海勒姆医生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表情严肃地询问道。

  安东并没有被他吓到,伸手指明方向,如实回答,“往这边走,右手边黄铜色木门,卫生间在淋浴间是一起。”

  “谢谢。”简短道谢,医生脱离了几人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