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还真是贪婪。”童锐拿着热可可的手微微一顿,睫毛挡住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在想着什么。

  待卡莱布一行人走远,童锐对上降谷零好奇的目光,将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师哥,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和我毁约,又为什么收购威尔森公司,不花一分钱吧。”

  “或许还想知道卡莱布为什么看你不顺眼。”降谷零幽幽地说道,他对童锐卖关子的意见很大。

  “卡莱布应该是嫉妒我英俊又聪明。”童锐笑嘻嘻地开玩笑,最终还是解释道:“师哥,你还记得当初我给那个社长出的价值5000万美元的建议吗?”

  “当然。”

  降谷零还记得当时看着回来的童锐掏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纸张递给他,他差点以为童锐把口袋里的垃圾塞给自己,差点当场扔掉。

  当知道童锐是从海顿会社社长那里得到的,即便知道童锐很能挣钱,还是不由得震惊一下。

  “他们选择向我毁约,一方面是嫌弃我的咨询费昂贵,毕竟我们公司这方面的薪资算是行业最高的那一档,另一方面,是他知道,我不会同意他对融资条件更改的要求。”童锐淡淡解释道。

  “他们选择海顿会社收购威尔森的所有资本,全部来自于向墨西哥政府取得合作后,向银行融资,这也是为什么卡莱布说他们的公司被收购,看不到一分钱。”

  “虽然普通的杠杆收购也是在提前消费被收购公司的未来利润,但只要因为交易有一定的股票份额和资金,对被收购公司来说也能短暂地缓一口气。但这次海顿会社的操作,可是让威尔森公司几年内看不到希望,啧,真狠啊。”童锐评价道。

  黑衣组织的选择并不让人意外,或者说资本的贪婪就意味着当面前有足够大的利益时,愿意铤而走险。

  对于现在资金链短缺,与美国官方私底下有这样那样联系的黑衣组织来说,他给出的方法足够有诱惑力。

  减免17.5%的融资足够清爽,但如果能不花账上一分钱就撬动一个百亿企业,那就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了。而且后续因为墨西哥对外国资本的税务减免,还有融资常见的避税操作,只要这一套能运行下来,黑衣组织这场买卖的收益率能达到原计划的213%。

  但如果是继续向童锐咨询,让他处理相关业务,童锐显然不会给他继续办理,毕竟,当初童锐面对面的时候就说过,这本质上是一个简易的内嵌式金融杠杆,做这一切是有风险的,而童锐要求将风险范围缩减到可控的17.5%,黑衣组织并不能满足。

  所以童锐拿着违约金离场,黑衣组织找一个不正规但同样贪婪的顾问就是必然的故事走向。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不过得罪卡莱布那边,没关系吗?”

  “没关系,对于商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和他现在不是敌人,做敌人的时间只有我为海顿会社工作的那两天,卡莱布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他只是单纯想埋怨我而已。”

  童锐自我感觉良好。

  “这还不是得罪了吗?”降谷零无语道。

  “有他求我的时候。”

  这边童锐和降谷零在游轮上度过了一段甜蜜时光,另一边,对于收购威尔森公司的竞争仍在继续着,海顿会社没有资金压力,融资接近300亿美元,在竞争队伍里一骑绝尘。

  这场竞争到底花落谁家,已经不用猜了。当海顿会社成功收购威尔森公司的消息传出的同一时间,童锐收到海顿会社的宴会邀请。

  奇迹号马上要到达目的地纽约,停泊一天后返航,同一天,海顿会社将在贺拉斯空中花园举行收购成功的庆祝宴会。

  “太危险,还是不要去了。”降谷零担心琴酒到时候也会到场,他担心两人会碰上。

  “他们马上就顾不了这些了。”童锐挑选着礼服,笑着说道。

第145章 宴会

  对于黑衣组织,今天绝对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海顿会社是黑衣组织支柱产业,它的每一次变动都意味着黑衣组织对未来考量做出的行动与部署。

  从外人看来,这是一场精彩且无赖的杠杆收购,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就带有不同的意义。黑衣组织的羽翼覆盖世界的各个角落,却也挡不住除黑色外的其他光线。

  对于被它所笼罩的人来说,它无处不在;但对于黑衣组织之外,对于黑衣组织本身,世界依旧广阔。

  在日本之外,黑衣组织的势力影响范围不一,除本土和东南亚范围,黑衣组织在美国发展的最多,却由于众多因素,一直未能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而收购威尔森公司,拥有威尔森公司在墨西哥的石油矿,意味着黑衣组织将得到了一个有力的敲门砖。

  虽然是昨天下午发出邀请,今天晚间就举办宴会,但在纽约第五大道的贺拉斯空中花园的宴会现场看起来并不仓促。

  今天不是周日,不是第五大道禁车给宴会腾地方的日子,红砖楼下平日安静属于散步者的街道不时驶过豪车,穿着红绒衣的接待员马不停蹄地快步走到车窗面前,低头和车里的人交谈。

  穿着高定西服的商界名流、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又或者是来看热闹的二代们,那扇已有百年历史的法式手工描金门一次又一次打开又关上,黑衣组织用这场奢华的宴会宣布它在这个国度的存在。

  贺拉斯空中花园位于红砖楼顶层,它曾经是一个英国贵族的私宅,后来被卖给专门做酒店生意的克林顿兄弟,经过几番改造,这里成为纽约最豪华的私人宴会场所之一。

  带着白丝绒手套的迎宾员从两边推开门,悠扬的钢琴、小提琴和萨克斯三重奏从宴会一角的天然大理石圆形舞台上响起,童锐走在前面有些兴奋,连西服的衣摆都显得轻盈。

  他回头笑着悄悄指给降谷零,小声告诉他,他上初中时,和同学在这里表演过。

  降谷零不似他一样放松,他拽住童锐的手,让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已经看到好几个脸熟的黑衣组织成员,让他愈发担心起童锐的安全来。

  宴会来的人很多,作为海顿会社社长川合贵志看起来容光焕发,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和童锐握手,一点都没有毁约的尴尬,童锐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简单地和其寒暄了两句。

  在童锐身边待久了,降谷零对金钱的感知都变得迟钝,在知道童锐挣了5000美元咨询费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两天后,当他得知童锐将收到两亿美金的违约金时,他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他知道黑衣组织有钱,不过他还是被黑衣组织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他不喜欢宴会的环境,最重要的还是不放心童锐的安全,童锐当然也知道他的顾虑,在简单和到场的朋友聊过一圈后,就与他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拿着酒杯做伪装聊天。

  童锐举起香槟杯,掩盖住他的笑容,“师哥,你看像不像是婚礼现场,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对未来充满了热忱和期待。”他说的是忙前忙后接待宾客的海顿会社社长和其他几个高层。

  降谷零靠近了他一些,用身子挡住童锐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容,他实在做不到童锐似的放松,索性就将这份紧张,用来观察宾客和四周。

  于是,降谷零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测正确,宾客中,黑衣组织的行动组成员站位分散,东边、西边、休息区还有空中花园,这显然不是无心之举,而是在模块化守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西服内衬里藏有手枪。

  童锐知道降谷零的不安,或许是为了安慰降谷零,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八卦也说不一定,童锐开始小声地给降谷零介绍到场的宾客。

  他首先用两位宾客的身份说明这场宴会的安全性,止住了降谷零的胡思乱想,一位是穿着亚红色西服带绿色斑点领带的白人老者,另一位是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因为混血而皮肤稍黑的一个黑发中年人。

  他们一位是纽约州长,一位是近来总统选举的热门人选。这两位出席活动,意味着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政治立场,也代表着,这场宴会一旦发生问题,对黑衣组织绝对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