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波本的抱怨,贝尔摩德提起了兴趣。

  “以为是旗鼓相当的家伙,却没想到,”他特意停顿了一下,“一般般。”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什么啃过鸡骨头。

  “他知道你的性别了?”

  “嗯。”

  “那可真是可惜。”贝尔摩德看着红指甲上随着车辆向前行驶一阵阵的光亮,语气平淡道,“男人嘛。”

  “不,他不介意性别。”

  “那可有意思了,你为什么甩掉?”贝尔摩德终于抬起头来。

  “你会珍惜轻易得到的玩具吗?即便他很昂贵。”

  “当然不会,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你当初求我,我还以为你陷进去了呢。”

  说着,贝尔摩德从烟盒里拿出一只香烟,打火机盖子发出清脆的机关声响,蓝色的火焰不急不躁地生起。

  “这种事在组织里很常见吧,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而且我也不算是主动招惹。”

  “谁会给你这种任务?”

  “你猜?”

  呼出一口烟,贝尔摩德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不说还是算了,还是说说那个中国男生,我对他倒是有些兴趣。”

  “是吗?”降谷零努力保持自己的表情不变。

  “毕竟你可是实验过他不是吗?”她探身道,“首富家的独子,本身又有能力,你说的那个缺点反倒是加分项。”

  “也许。”

  “别板着脸嘛。”贝尔摩德坐了回去,“他对组织可是很特殊的存在,你和他粘上关系,可不见得是好事,游戏也是有危险的。”

  “这算是提醒?”

  “或许?”贝尔摩德不愿多谈,转而抱怨道,“这段时间还真是任务不断,都没时间好好保养一下指甲了。”

  “整个组织上下都很忙,你和我还好,琴酒和伏特加的工作量那才叫可怕,昨天他让我给他调查任务信息,两天整整48页。”

  “48页?那得多少任务?”贝尔摩德眼睛都睁大了些,她知道琴酒是组织的劳模,但这也略微夸张了点。

  “我没数。不过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从他手底下流出来的,以往这种任务可不算多。”

  想要得到情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共享自己手中不要紧的信息。他们今天的第一个任务是暗杀一名银行职员,这个任务因为与琴酒的另一个任务行程上有冲突,而到了他们手上。

  自从贷款公司出事后,这种任务的数量就急剧飙升。往日,组织威胁收买的任务占大多数,像这种清理的任务并不多,毕竟组织需要的是可持续发展的人脉和资源。

  “琴酒上个礼拜还抱怨过。”贝尔摩德乐意和波本分享这种不打不小,说起来无关痛痒的消息,又或者是八卦。

  “抱怨什么?”降谷零很配合地问道。

  “抱怨组织给的经费不够,这可是头一次,他想用炸药直接炸掉一个被警方查封的贷款公司,结果申请却没通过。”说到这个,贝尔摩德也有些担心她这个月的报销。

  外出和用餐的费用先不上报了吧,反正也不会给。

  “组织穷到这样了吗?”降谷零疑问道,他还真没有直观的感受,相对于组织里其他人来说,他算是节俭的了。

  “两百亿美元,哪个组织一下子掏出来这么一大笔,都是伤筋动骨,你没发现吗,这段时间抹杀的任务变多了。”

  “比如说今天的任务。”

  “要是往常,这种职员还是可以拿钱继续收买的,但现在就只能杀掉了,毕竟没什么比一颗子弹更方便的事情。”

  “任务是要他死的看起来像意外。”

  “我知道,只是比喻。”

  银行职员是一个看起来肥胖臃肿的男人,他穿着日本银行男职员人手一套的灰西装白衬衫,那白衬衫在他的前胸艰难地兜着他的大肚子。

  街头的小巷子里,此时这肚子正在地上像鱼肚似的扑腾挣扎着,本人却是不敢求救。

  “我什么都不会说,真的。”他艰难地仰着头,抬眼看着眼前穿着黑风衣的女人,脸上的汗水像是洗过一样。

  “没用,信任你不是我的任务,”贝尔摩德微笑道,说着将手中的针管口的橡胶头拔掉,针尖聚齐一滴液体,“没关系,不会很痛苦。”

  “不要,为什么,当初说好了不是这样的。”男人惊恐道,他想喊,但他有老婆孩子,他必定会死在这里,但他们呢,他当初选择这条路,不就是因为本职的工作给他们提供不了好生活吗?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抱歉啊,但这就是和恶魔做交易的下场。”

  针尖穿过皮肉,一颗悲伤绝望的心在昏暗无人的小巷子内停止了跳动。

  “在看什么呢?”贝尔摩德走在前面。

  “没什么,只是看天空中的乌鸦。”降谷零看着掠过狭窄天空的黑色身影,低下头说道。

  前两天上司黑田兵卫曾主动联系过他,这段时间黑衣组织如此解决掉的人太多,有的被医院判定为自然死亡,有的医生细心一些,认为其中有猫腻,报警给警察。

  这些人都被注射了能让心脏骤停的药剂,如果尸体八小时后再解刨,就不会从中发现任何问题,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知道的行动名单提供给上司。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朗姆说任务详情给你了。”降谷零问道。

  “一名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