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松开睡觉,说不定毛利老师等一下还会回来。”降谷零推了推身上的少年。

  童锐在他耳畔嘀咕道,“再让我黏一会儿。”

  说着把他的手抬起,放在枕边,拇指在他的掌心转了一个圈,纤细没有骨感的手指从他的指尖穿过,与他十指相扣。

  “你太黏人了。”降谷零这么说,但没再推他。

  就听到童锐嗓子深处发出低笑声,也许是贴的太近,让降谷零自己的胸腔也有所共鸣。

  “怎么?”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起自己的高中同学。”童锐声音里带着笑意。

  “某一天,他家里突然领养了一只猫,以前他分享的都是自己的游戏战绩,直到那两三天后,他的朋友圈发的就全是他家的猫了。”

  “我问他不玩游戏了吗?他告诉我自己还在玩,但感觉猫咪比游戏战绩更值得分享。”

  “当时他说了一句话,当时我不理解,现在我想,我理解他的感受了。”

  “什么。”降谷零感觉到脸有些热。

  “嗯……他说:太喜欢了,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好了。”

  童锐的声音就在耳边,声音和他身上沐浴露的青苹果味道占据了降谷零的感官,虽然是被压着,降谷零却有一种飘在云端的感觉。

  “真是的,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你才好了,好像什么都不够。”童锐懊恼地说道,他的话微微吹起降谷零耳边的碎发,清凉却像是一壶清酒,所沾染的地方,都燃起青色的火苗。

  童锐又用力抱了抱,像小动物似的在他脖颈上蹭了又蹭,才恋恋不舍地移动到旁边的床榻上,期间,还一直抓着他的手。

  “昨天的事情,就让毛利老师继续误会吧。”降谷零感知着童锐掌心地热度,黑暗里,身旁躺着全然喜欢你的人,任谁都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童锐有些别扭地说道:“嗯,我们当时在…打架。”

  “打架,怎么不算呢。”降谷零调笑道。

  “嗯。”那边童锐很简短地应承着。

  闭上眼睛,沉默半饷,降谷零能感受到童锐的呼吸并没有放缓,终于纠结着问道:“你喜欢和我打架吗?”

  说完,就感受到童锐的呼吸不自然地拉长。

  “别装睡!”他揉了揉童锐的短发。

  “好,好吧,”童锐不安地动了动,“其实还好。”

  “你这么说会让我有些挫败。”

  “我只是对做……打架不感兴趣,但那个人是你的话,我还是有兴趣的。”

  “你就会说些安慰人的话。”

  “没有,如果要说假话,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感兴趣就行了,就不会说这个引你生气。”童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他尝试解释道。

  “好了,睡觉吧。”降谷零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轻声道。

  第二天天气依旧晴朗,可以说是秋高气爽,毛利小五郎选择和电视台的摄影机一起进山拍摄,这件事极大的鼓舞了调过来调查的年轻警察们,他们纷纷议论如何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柯南选择和毛利小五郎一起,因为根据他的推测,长冈伦世在山里应该还有除了寺庙外的另一个据点,柯南没有抱希望他们能找到长冈伦世,他想不通对方干什么要一直呆在山里。

  童锐和降谷零另有行程去寻找野本芙由的病例,这件事是他们要来的。

  因为野本芙由在警局的记录时间已经过长,警方已经无法从他们的档案资料里查找到更详细的信息。

  想要知道当初她发生了什么,只有顺着最后的线索实际考察。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年有余,几乎是隔了两代人,这次的行程不一定有收获,却从一开始就带着时间的厚重感。

  为了能和降谷零独处,童锐甚至没有带保镖,他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降谷零开车。

  野本芙由当时的医保记录停留在秋田市,秋田市是秋田县的首府,在四十年前,它和东京等地相比要落后许多,但它一直都是整个县最先进、最繁荣的地方。

  一直以来,长冈家族也住在这里。

  童锐将秋田市四十年前所有的医院制作成一个表格,当时一共有五家能使用医保的医院,其中有两家已经陨落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看来,要一家一家去了。”降谷零听着说道。

  “我看……应该还能刨除两家,那两家当时接待的都是有钱人,实行独立病房,但当时野本芙由的经济状况应该不怎么样,否则她也不会和十几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借钱。”

  “很好,那你最终确定下来了吗?”降谷零继而问道。

  “我建议,我们先去已经废弃的米加医院,但这好像很难调查啊,他们医院已经早二十年前就关门了。”

  确如童锐所说,等他们找到米加医院时,才发现它被早早废弃在城边子上,周围长满了杂草,保安亭里放着一个巨大个的蓝色垃圾桶,让人冷眼看过去,还以为那里坐了一个人。

  “这里能找到什么?”童锐没自信地说道。

  也许是因为这里曾是医院,总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眼下周围没有别人,他拉住降谷零胳膊。

  很快,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奢侈的动作压住了他心中的恐惧。

  “只能希望当时的就医记录没被当废纸卖掉了。”降谷零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安慰童锐笑着说道。

  废弃的医院一共有三楼,外加一个地下室,他们在楼上找了一圈,不得不接受档案室应该在地下室的设定。

  要知道,这种地下室九成九过去是停尸房,童锐几乎快把自己长在降谷零身上。

  降谷零让童锐在上面待着,但童锐说,是因为他在,才让自己没那么害怕。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同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