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是童锐最不喜欢的环境,被山包围着有些闭塞的村落,夜晚、又下着雨。

  “有没有害怕。”降谷零紧走几步,问道。

  童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降谷零的话,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肯定会害怕,这里几乎和那天晚上的配置一样,只是村民是像池上警官这样的好人。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即便走在前面,他的注意力也全在降谷零身上,或者说,他的心全被身后的人填满了,再分不出一点心思去害怕。

  “没有,完全没想起来。”

  “那就好。”

  “但现在有些怕了,需要师哥拉着我才好。”

  童锐转而撒娇起来。

  “在外面,不拉。”降谷零断然拒绝。

  “哼。”童锐撤回手,头转到一边,但又忍不住悄悄看降谷零。

  抓住童锐的一个回眸,降谷零轻笑道,“来,手伸过来吧,就这一次。”

  童锐欢快地握住了降谷零的手,像是吃到骨头的小狗,那看不见的尾巴几乎要摇出了花。

  与他们预想的一样,这样的大雨天根本不会有人上公共卫生间,这种卫生间原本就是为送货的卡车司机准备的。两人进入最里面的一间,锁上门,呼吸彼此交织在一起。

  在黑暗里学习如何擦杯子,这是一项有技巧性的活动。

  那杯子在手里滚烫得吓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到,杯子里不时地溢出水来,让杯子变得更加适手。

  童锐很快因为这项劳动而变得热气腾腾、气喘吁吁,随着拉链下滑的牵拉声,黑暗里多了一道摸索的声音。

  狭小密闭的空间让人有一种被融在一起的感觉,他们像是并排点燃的蜡烛,随着温度燃烧,蜡水滴灌在一起,两只蜡烛就这样融合在了一起。

  童锐空闲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什么,牙咬过包装,从盒子里挤出什么长条状的东西。

  已经在卫生间里待有一段时间了,降谷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看到童锐用嘴叼着什么细长条的东西。

  “你抽烟?”他询问道。

  “师哥要批评我吗?”童锐手下的力度重了些。

  呼吸一窒,降谷零道,“抽烟不好。”

  “所以是糖嘛,师哥记得回去要再刷牙哦。”童锐把糖的另一端咬着递到降谷零面前。

  “可乐味的。”降谷零含住糖的另一端,说话不免有着含糊。

  糖在他们口中融化,露在外面的糖愈来愈少,两人终于亲吻到一处,随着衣服间的厮磨,膨大而高涨,童锐感受到降谷零的身体在颤抖。

  他不再是愣头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将人揽到怀里。

  就在等着白花盛开的紧要关头,外面传来拖拉的脚步声,降谷零在了那里。

  但已是骑虎难下了。

  那声音离得还远,童锐加重了手头的力道。

  随着那人开门走进卫生间的一刹那,等待许久的白花绽放盛开,童锐吻住降谷零,把声音吞咽了下去。

  身体还在些微的痉挛着,降谷零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他的手抓过童锐的背部,抵挡那抓心挠肝的感觉。

  进来的人打开了灯,他的影子从门的缝隙照了进来,那是一道模糊成一团的影子,童锐和降谷零只能看到影子脑袋的部分,那影子大概因为蓬乱的头发而滚成一个巨大的球,光从发丝间照射出来。

  “刚才过来两个人。”这是一名男性的声音,他声音嘶哑至极,像是被钝锯子拉过木头的声音。

  童锐和降谷零的呼吸都停了下来,那人在挨个推卫生间隔间的门。

  直到那人走到了他们门前,发现门推不开,影子低了头。

  “这个卫生间坏了?怎么锁住了。”

  “奇怪,人去哪里了?”

  “算了。”

  那人念念有词,脚步阑珊地走出了公共卫生间,走的时候还没有关灯。

  ‘好了,把我放下来吧。’降谷零艰难道。

  就在那人低头的瞬间,童锐把他抱了起来,腿撑在隔间的墙上,愣是挺到了现在。

  降谷零听说过练习泰拳的人一般都柔韧性极佳,这一观点似乎得到了认证。即便是情动,童锐抱他一个成年人做半劈叉的腾空动作也不费劲,更绝的是这中间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降谷零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小瞧了童锐的武力值。

  帮童锐也解决完,他们终于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洗好手,童锐谈起刚才的那个男人,“那个人是在找我们吗?”

  “他应该只是很远地看到了我们,或者是近视,他不确定我们是否进入过卫生间。”降谷零回忆起那男人的三句话。

  一般什么情况下,才有人会这么说呢。

  寻求帮助?那语气并不像。

  那人的言语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听起来比外面的雨更冷,也更阴森——像是做了什么别人不能看到的事情,要毁尸灭迹的语气。

  不会吧,降谷零擦手的动作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