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里都在传,你和波本在谈恋爱。”多萝西调侃道,在组织里除了极少几个高层,没人知道童锐和金眼睛是一个人。大家只是对波本装成女性,和首富之子谈恋爱的事情感兴趣。

  人都是八卦的,即便是一群不法狂徒。不过,多萝西并不认为童锐会被骗。这是个理性,外在文明内里野蛮的人,也是她为什么选择童锐合作的原因。

  “我和波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是说安室透的妹妹。”童锐叹气道,“我不善于谈感情。”

  “哈?波本的…妹妹?”多萝西抬手捂住下半张脸,藏起自己惊讶的表情,“你没调查过他吗?”

  “调查自己女朋友?这种行为是伤感情的。”童锐不认同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重感情的一面,”多萝西控制好表情,拿起狐狸面具重新勾勒起来,“早知道你这么纯情,我就给你介绍对象了。”

  “那你最好趁早。”

  “什么意思?我们的纯情boy准备移情别恋了?”多萝西探头八卦道。

  “我需要一段新感情,把这段感情冲刷掉。”童锐倚在椅背上,金色的眼睛里映着屏幕里的画面。

  “怎么,波本惹得你不快了?不,要真的是那样,他现在已经被FBI带上手铐了。到底怎么回事?”多萝西好奇地探问道。

  “我发现,我好像是双性恋,”童锐喉结滚动了一下,手间把安乐椅的扶手按出了坑印,“我喜欢波本,但是……我也有些喜欢安室透。”

  “我没办法容忍自己拥有这样的感情。”

  因为一杯白兰地而在洗浴间混乱的那晚,当童锐滑落坐在瓷砖地上,安室透低下身亲吻他的脸颊时,他的心跳剧烈,呼吸短促。

  童锐望着老屋被一条裂痕分割的屋顶,审视自己的内心是否也分出了两半。

  见他没有回应,安室透抬起头,责备而疑惑地看着他,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童锐想,自己应该早点明白的。

  他长长叹息,将安室透轻轻抱住,像安慰孩子似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哼着小夜曲,直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缓长。

  将安室透放在床上,看着对方的睡颜,那平直的嘴角和有些棱角的眉眼,让童锐意识到眼前的男性有自己尖锐一面,但对方在和自己的交往中,却从未表现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那他自己呢,为什么对此全无发觉。

  洗浴间梳洗完,童锐再开门时,安室透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也歪到一边,童锐重新给安室透掖好被子,在地板打好地铺,草草躺在上面。

  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两个人,更何况是一对亲兄妹。

  “事到如今,把感情完全剪断才是必要的,”童锐松开手,抚摸着上面被自己压出的印记道,“我需要一个新的寄托和刺激。”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多萝西犹豫了片刻,终于道。

  她想把波本只是安室透,并非兄妹的事情告诉童锐,但她意识到童锐在暴怒的边缘。这种情绪并不是对她,也不是对他口中的波本和安室透,而是对他自己。

  这里面有忏悔,厌恶还有自我嫌弃,最终一股脑地转为对自我的愤怒。

  此时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童锐,九乘九的,童锐不会高兴,而是彻底与这段感情说再见。

  虽然童锐已经准备退场了,但退场也有体面与不体面的区别。

  更何况,也许时间托长了,事情另有转机呢?

  在他们的谈话中,屏幕里的追逐战也落下了帷幕,在打伤一名FBI后,琴酒和伏特加穿过仓库的后门,从山的陡坡直接滑了下去。

  当赤井秀一等人赶到时,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身后的FBI要去追,被赤井秀一拦了下来。

  他只道:“到这里就可以了。”

  等他们的人敲响教堂门,教堂里的人才意识到外面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好在,赤井秀一等人FBI的身份给了他们信心,趁着初始台风下的路况还可以通行,在众人的帮助下,他们把伤员和尸体搬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车上。

  车尾气在如烟般的雨水下变得不甚清晰,随着汽车一辆辆离开教堂的门前,意味着闹剧基本告于段落。

  “我该走了。”童锐站起身道。

  “下次见面,大概在日本了,”多萝西抬头道,“你的狐狸面具也画好了。”

  说着,递给童锐。

  燕尾服猫的左脸上,有一个双子座的符号,她道:“你到日本后,我会给你邮寄过去,希望这件事有一个好结局。”

  “你话里有话。”童锐看着她道。

  “有些面具需要你自己去揭开,就像狐狸面具的意义,不要在感情上做的太绝,也不要自暴自弃。”说着,多萝西做了一个摘面具的动作。

  “你知道什么,不过没什么必要了。”童锐眯起眼睛道,但他没再追问下去,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纠结下去的必要。

  ——

  降谷零是被人叫醒的。

  “太好了,看来你没什么事,”一个法国志愿者在检查箱子的时候发现了他,“你就是刚开始离开的两个人其中之一吧,另一个人你知道在哪里吗?”

  仓库里灯火通明,摆放整齐的货物和箱子散倒开来,夹杂着子弹、血液……混乱成一团,人们在中间忙碌。

  “我不知道。”看着外面的情况,不难想象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降谷零急切地摸索出手机,打开定位,他匆忙地和那名志愿者说了声谢谢,跑出仓库。

  降谷零猜测自己当时是中了什么麻醉针,此时他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头昏沉沉的,脚下也没有力气,但他还是尽全力赶去。

  红点的位置在教堂后身一个废弃的地下仓库,沿楼梯而下,眼前的景象让降谷零停下了脚步。

  童锐被人绑在废弃的钢管上,衣服凌乱,嘴上缠着透明胶带。

  他的身上绑着一颗炸弹。

  在他面前,放着一个遥控装置,和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