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酒,就看酒,不带骂我的啊!”卡布阿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气道。

  “我这可不是骂你,”童锐将酒瓶凑近到卡布阿面前,指着长条状的泡酒植物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这是Akira的机密,他怎么能告诉我。”

  “谅你也不知道,”童锐将酒瓶重重地砸在吧台上,“这是曼陀罗的花苞。”

  曼陀罗泡酒,亏他想得出来。

  “曼陀罗?那个据说全身有毒的植物。”卡布阿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你骗我的吧,你想抿下这瓶酒。”

  “不是据说有毒,就是整株有毒。我可以给你看照片,”童锐伸出手道:“怕你不信,拿你的手机查。”

  “你看看这个侧面,是不是一个旋转结构,这是曼陀罗花苞的特点,也因此常常和宗教文化联系在一起。”说着,童锐从手机里调出佛教无限符号给卡布阿确认。

  “曼陀罗里的东莨菪碱、山莨菪碱等生物碱具有兴奋中枢神经系统的作用,可能导致幻觉、妄想、精神错乱,当然,也可能引起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呼吸急促、腹痛、腹泻等等症状,会导致呼吸抑制、昏迷、甚至死亡,”童锐看着酒中的曼陀罗,缓缓总结道:“这属于下毒。”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对象现在还好吗?”卡布阿吓得汗水直流,他嘴部肌肉痉挛着,脸色发白,“我不知道这玩意有毒。”

  “你不知道,但Akira肯定知道,”童锐不紧不慢地说道,仅仅是一颗未展开的花苞泡酒的话,毒性不会太强,安室透的身体应该无恙,只是需要适当休息。昨晚的记忆在脑内划过一瞬,他捏紧了拳头,“否则有这样的‘好’东西,他怎么不自己留着喝。”

  “报警?啊,不对,”卡布阿有些慌不择路,“报警我就完蛋了,我求你别报警。”

  “放心,我不报警,我了解你们国家的法律,大家都是苦难人,”童锐重新坐到吧台前,摘下卡布阿的心型眼镜,露出暖棕色的眸子,“我会处理Akira,而你,帮我做件事。”

  ——

  有一段时间没睡得这么死过了,降谷零的意识逐渐清醒,他迟疑了片刻,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睁开眼睛,正对上光线照射进来的百叶窗外淡蓝色的天空

  他眨了眨与天空同色的眼睛,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是如何抱着童锐不撒手,如何抱着告白,如何玩弄对方,以至于……

  昨晚的状态显然不正常,他把童锐当成交往已久的对象去对待,放纵自己的欲望,以至于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坐起来,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的,只是一晚上多了很多褶皱,起身下床,他看到地上铺着一床被子,还放着一块枕头。

  看样子童锐昨晚把他抱回床后,是在地上休息的。

  对方即便狼狈却依旧体贴,再想想第一次遇到童锐,对方被下迷药时的小清新,再看看他,一个喉结被他玩出花。

  他更加尴尬了,甚至生出偷跑去找琴酒和伏特加的想法。

  降谷零听门外没动静,小心翼翼地开门,走动客厅,走到沙发前,一时拿不好主意。

  咔嚓,门开了。

  他与童锐淡金色的眼睛对视个正着,少年看他醒了,明显也是愣了愣。

  他们一时相顾无言。直到童锐回手把门关上,走到他近前。

  “师哥,看来你有昨晚的记忆,”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第063章 金色

  当童锐端着早餐关上主卧的门,降谷零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了。

  他任命地坐在床头,看着少年拉过角落里的滑轮沙发,坐到自己对面。

  少年正对着百叶窗,让他那一直看他的淡金色的眸子看起来更加夺目。

  带着审判的意味,像是诸神的眼睛。

  降谷零在看童锐,童锐自然也在看他。

  每当童锐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安室透的时候,对方总能给他一个“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他无法私下里给这段从一开始明确,到现在含糊不清的关系做定夺,所以只能将男人拉到自己面前,想通过对方的反应,做一个即时的判断。

  “那杯白兰地有问题,”

  安室透在他坐下后就和他错过了视线,童锐也不在意,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道,“里面被人放了曼陀罗的花苞。”

  “是请你喝酒的那个年轻人?”降谷零胳膊抵在膝盖上,双手交叉,盯着床边被踩得有些褪色的红色毛毯道。

  降谷零早猜出那酒里面有问题,他怎么可能喝一杯白兰地就失态?但失态不是行为越轨的借口。

  “对,Akira。”童锐看着安室透金色的脑顶,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阳光的光晕,“我已经处理掉他了。”

  “那杯白兰地导致你产生了幻觉。”童锐低下身,身子与安室透平齐,侧头看向金发垂挡的面孔,“你把我当成别人了,对吧。”

  降谷零有些惊异抬头看过童锐没什么表情的面孔,阳光在少年的脸上那么柔和,他明白,只要他回答“是”,这件事就翻篇了。

  这意味着什么?

  心里千针般的煎熬,瞬间变成一种酥麻感。

  “我……”谎言落在舌尖。

  他在童锐那里存储的谎言已经累得摇摇欲坠了,在少年的包容下,兴许再多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然后呢,继续隐藏着,像是滚满豆油的老鼠,用滑溜溜的身子靠近对方?

  他把话重新吞咽了下去,“对不起,昨天伤害了你。”

  在安室透选择沉默的那一瞬,童锐就知道答案了。他站起身,拉过圆桌,将早餐放到安室透旁边,“先吃早餐吧,一晚上加一上午,你应该也饿了。”

  桌子上的托盘里放着两片白面包、牛奶,外加一盒果酱。

  “你做的?”降谷零扬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