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趁我糊涂,唬我的吧?

  不信你给我把把脉。

  ……

  快了,我们能出去。

  嗯。

  ……

  做什么呢?这茶是让你拿来拜师的。

  嗯?拜师?拜什么师?

  拜我为师。

  “师父!师父!”曹肆诫无助地呼喊,“我要学伍陆剑法、叁叁掌法、贰捌捌拳,还有拾柒功,你都还没教我!”

  徒弟,我劈座山给你开开眼?

  ……

  你的眼……你是神仙吗?千眼观音那样的?

  我不是神仙。它们有名字的,一颗叫主摄,带热成像的,一颗叫广角,一颗叫微距。

  ……

  那你修的是什么道?

  我向来只论因果,不通人情,硬要说的话,应是无情道。

  无情道啊……

  我这么厉害,你怎么还不喊我师父?

  “师父!”烟尘眯了他的眼睛。

  你是我的八厄之一……

  八厄是什么?

  就是劫数。

  ……

  给你一个祝融魂玩玩。

  你说申屠凉那里还有个真正难对付的兵器,是什么?

  准确地说,不是兵器,是我的心脏。

  ……

  还敢教训我?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上我这儿逞威风来了?是不是老糊涂了,真要被你气死!

  ……

  等等!什么叫我得到那颗心脏要好好保管?

  只是以防万一。

  “师父。”曹肆诫跪坐在地,手中捧着那颗心脏,泪水滴落。

  师父。

  ***

  曹肆诫先把心脏养在了水缸里,待到第一座冶炼炉砌好,想用它亲手烧了个琉璃瓮,盛满了水,把那颗心脏移了进去。

  他喜欢隔着瓮看它起伏呼吸,像是养了一个活物。

  整理江故遗物的时候,曹肆诫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榻边还剩两块自己送的蒙眼布,他不大喜欢这两块,最喜欢的那一块,也跟着他一起湮灭了。

  若不是自己还记得,这人就像没有来过一般。

  所以,他只留下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啊。

  对了,还有武功秘籍。

  曹肆诫找出他留给自己的黄铜钥匙,打开了他床底下的匣子,里面是江故为他精心挑选的武功秘籍。

  有他问过的伍陆剑法、叁叁掌法、贰捌捌拳,还有类似魔教云想天外功的拾柒功,但江故写了纸条,让他先练好《廿一刀法》,这是最适合他的。

  这都是默写出来的?

  不愧是我师父,当真什么都会啊。

  曹肆诫翻了翻秘籍,对瓮里的心脏笑道:“好吧,谨遵师命,我这个故门首徒……就先练练刀吧。不过这名字真不响亮,我给它重新起个名,你不介意吧?”

  屋檐上的碎雪被轻风吹落,温柔地融化在他的心上。

  你为我开天辟地,也令我心上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