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陆听澜不是完全为积分折腰,他对月如槐修炼的雷法很感兴趣。

  在原著里,天道不兴,天雷暴虐,修士修为越高,进阶越是难如登天,若再少几分气运,只到金丹元婴,那天雷就能将人劈得不得寸进。

  然而他们不知道,天雷散了一分脉在极北之境,且就落在沽万岛上,岛上依运诞生一派青霆门,借着天雷修炼淬体,比寻常人在承受天雷之时更具优势。

  这也是属于男主攻的机缘。

  在这之前,言居琅以真龙之气抵御霸道天雷。

  在发现沽万岛上的雷电奇观与飞升天雷有关后,已经到了小说的最后关头,这份机遇促使他成为第一个飞升的此界修士。

  在沽万岛生活了千年万年的修士大能不知道,却偏偏让男主攻发现了。

  陆听澜想知道,如果这法子被别人先用了,会怎么样呢?

  他到时,看见月如槐正拉着言居琅,想要再比一场。

  言居琅推脱不肯:“并非我不愿意与你相比,只是如今我旧伤未愈,不多时又要下山——”

  月如槐是个看上去有些清瘦的女修,她闻言上下打量了言居琅几眼,似乎在验证他的伤是否真有那么严重。

  不过,看是看了,她还是想试试,“你身上的真龙之气与生俱来,就算是肉体凡胎,我以雷法试探,应该也是伤不到你的。”

  言居琅无奈,“月姑娘,我可不敢以肉身,来验证你雷法的厉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月如槐有些郁闷的看着言居琅。

  “我会轻一些的,确保不会伤到你。”月如槐不死心道。

  陆听澜就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没有出声打扰。

  在他看来,月如槐清瘦挺拔,眼神澄澈,对上言居琅的时候,不像其他人那般,眼底总是藏着点什么打量,她看上去总是十分赤诚,眼底没有秘密。

  是个看上去有些倔强的姑娘,单纯执着。

  陆听澜在工作中不喜欢和这样的下属来往,因为看着她的眼神,会下意识的不设防。

  他是这样,言居琅也是如此。

  果然,言居琅在对上月如槐的眼神后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言居琅声音无奈,“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试,我也只好却之不恭,只是还请月姑娘手下留情。”

  月如槐眼睛一亮,不等再客套两句,就自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同时掌心银光闪烁,蓄势待发。

  “这真是……”言居琅怔愣片刻,旋即在对方的眼神催促中,为自己升起几道防护。

  一开始,言居琅还以修为对抗,月如槐同样收着势,一点点试探双方的接受程度。

  随着言居琅听从对方安排,一点点将防御减弱,再到完全卸下,那些滋滋作响的电流遁入他的脉搏筋肉,脸色也渐渐勉强起来。

  “呃——”言居琅惨叫一声,半边身体跪在地面,手腕不自然的抽搐几下,唇角溢出鲜血来。

  月如槐当即止住动作,想要上前去扶起言居琅,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陆听澜将手搭在言居琅的手腕上,残余的雷法让他的手指有触电的激流,他微微一颤,神情担忧,“阿琅师弟,你没事吧。”

  他将言居琅扶起来。

  言居琅闻言苦笑一声,“师兄,我现在没什么力气,能不能扶我去一旁坐下。”

  “好。”陆听澜带他过去,兢兢业业的演恋爱脑,“师弟你重伤未愈,如何能这么莽撞,便是要帮助月姑娘,也该量力而行。伤情好不容易养好些,现下又受了雷法,还不知有没有伤到哪里……你这般不小心,师父和师兄们知道,都要担心你了。”

  陆听澜的话缓解了言居琅心中的尴尬,他撒娇般道,“师兄,我知错了。”

  两人在石桌前落定,月如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紧张的看着言居琅,眼底写满歉意。

  “对不起,是我没有收住势,我以为以你的身份,是可以抵御住雷法的。”月如槐道,从储物袋中取出若干玉瓶,仔细看去,都是些高阶丹药,还有品相年份都不错的灵植宝石。

  她道歉的手法是如此简单直接。

  言居琅的目光从那些东西上挪开,他不缺那些东西,但不能误了和青霆门的关系,“月姑娘这是做什么,与你切磋是我答应好的事情,有如此结果,我也早已经想到,你实在不必为此道歉。”

  话音落,言居琅又瞟了一眼陆听澜,“我师兄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小事罢了,不会惊动师父和大师兄。”

  说得好像陆听澜要去告状一样。

  陆听澜本没有这样的心思,但他如今是个自卑敏感的小可怜,便不做解释,假装没听懂。

  不过月如槐也不知是不是没听懂,视线懵懂的朝着陆听澜望了一眼,才道,“是我强人所难,他要和你师父说也没有错的。”

  陆听澜神情微动,视线转过来,恰恰和月如槐正对上。

  月如槐走的时候将那些灵丹灵植都留了下来,说要先去同其他人切磋一番,言居琅也没有留她。

  等她走后,言居琅调度气息,觉得仍旧不是太利落,便入了内殿打坐,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陆听澜不要将此时宣扬出去。

  陆听澜自然应下。

  从揽云殿走出来,陆听澜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在宿云峰外慢慢踱步,细细思量。

  今日雷法切磋,叫他发现一处更有意思的地方。

  言居琅身上的气运,也不能无时无刻都能保护他。

  今日切磋,言居琅并非是最后一下才被雷击中,只是他强撑着面子,一直不肯说,直到最后被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