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众人都被召回,共同处理这次的危机,但显然,谢家是大势已去。

  谢烁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只能弃车保帅,将谢家现有的大部分财产保住,各种分公司纷纷独立或关闭,总集团进入破产程序。

  这就代表着,在A市叱咤了三十来年的谢氏集团大厦将倾。

  而作为分公司之一的谢氏娱乐独立出来以后,换了一个名字继续在圈内屹立。虽然没有了谢氏集团作为后路,但是这么多年积攒的家业,就是吃老本也够吃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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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的老宅内,谢舒也被谢烁叫到了书房。

  谢烁现在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多年的权利与财富本来让他看起来很年轻,可是现在却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苍老。

  在谢舒也跨进书房后,谢烁的目光很恨地看着他:“你居然敢来?”

  “外公,”谢舒也冷漠着出声,“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谢烁被噎住,好半天才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问道:“现在发生的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吧?”

  但谢舒也还是像以往那样,言不达意:“我进总集团才多长时间,新闻里面说的桩桩件件,不都是您在位这么多年自己一件一件做的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少给我装傻!”这句话说的时候太过于用力,谢烁一下子没有绷住,猛地咳嗽出声。

  谢舒也在沙发上坐定,并没有上前的打算,假惺惺说道:“外公,您可要保重身体。”

  这么多年来和谢家人相处谢舒也就是这样的表现,以前放在谢烁的眼里是软弱好拿捏,现在却知道这样软弱的背后是伺机而动的阴狠。

  “你……你……”谢烁粗喘着,像是随时都会断了气,“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做这样吃里扒外的事?”

  这句话却让谢舒也冷笑了起来:“谢家到底有哪里对得起我,难道在你们的眼里,给我一口饭吃,就是对我好了?让我可以对这些侮辱、冷漠视而不见?”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恨我们,恨谢家?”谢烁激动地问道,脸憋得通红。

  “对!”谢舒也坦然道,“恨不得你们所有人都去死,去给我妈妈磕头道歉!”

  许是谢舒也的这个表情太过于凶狠,谢烁被唬住了,好半天才苍白地说道:“你妈妈的死是意外,是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是吗?”谢舒也反问。

  谢烁在这样质问的声音中败下阵来,嘴巴开合几次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就是你毁了谢家的理由?”谢烁问道,像是对这个行为很不解。

  谢舒也一时之间就被气笑了,原来在谢烁的眼里,这样的理由并不算什么。毕竟如果谢舒也不报复,他可以得到谢家,坐拥荣华富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靠着母亲的遗产过活。

  谢烁十分理所当然地觉得,财富比仇恨更重要。

  虽然知道了答案,可是谢舒也还是想亲口听谢烁说:“当时我妈妈在孕期就遭受你们的言语暴力,生下我后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在我出生一周左右自杀的时候,为什么对外宣称是难产去世?”

  谢烁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没有了刚才因病的孱弱。

  听到谢谢舒也的询问,谢烁冷笑出声:“你跟你妈妈一样,软弱无能。她怎么死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不要影响谢家的脸面与名声。”

  得到这样的答案,谢舒也一点也不意外:“很好,既然你最重视的就是谢家的脸面与名声,那恭喜你,现在都被毁了。”

  这场战役里面,获胜的最终是谢舒也。只有他他得偿所愿,却没有感觉到快乐。

  谢舒也起身离去,离开之前对谢烁说道:“外公,我想很快就能参加你的葬礼了。我会像你对我妈妈那样,在葬礼上的时候只有快意。”

  这就是公然要咒谢烁早点死的意思,谢烁气得呼吸急促,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哐当——”

  谢烁挣扎得太过剧烈,一下子从轮椅上砸下来,惊动了门外的管家。

  管家先是看了一眼谢舒也,然后快步冲向了谢烁,小心地将人扶起来。

  谢舒也迈步离去,将谢烁以及他的咒骂抛在脑后。

  出了大门,管家匆匆跟上来:“二少,等一下。”

  管家对谢舒也虽然算不上好,但毕竟两人没什么矛盾,谢舒也还是停住了脚步皱眉看着他。

  “有事?”谢舒也问。

  叹了口气后,管家说道:“您何必气老爷子呢,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这就是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像是对谢舒也这种鱼死网破的行为很不理解。

  谢舒也不指望他理解,于是也不存在所谓失望的情绪:“在我这里过不去。”

  因为谢烁倒下,谢家的主宅里面乱成了一团。

  谢舒也的车离开之时,听到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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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岁时收工之时,和朱予仪以及令度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

  三人各自乘车离去,晏岁时上车时看到后座的谢舒也,一脸惊讶。

  “你怎么来了?”晏岁时问道。

  谢舒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怜:“想你就来了。”

  在昨晚的睡前视频中,晏岁时确实是听谢舒也说过,今天一早会去谢家见老爷子。但还没来得及问两人都说了些什么,谢舒也就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