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络拍了拍骆寻的后背,说:“你他妈的别哭啊,蹭我一身。”

  “去你妈的。”骆寻蹭了蹭眼睛低声说。

  和骆寻拥抱完,刘起也过来抱了抱,抱完他盯着她的脑袋问:

  “不是洛爷你出去一趟这是变性了?”

  洛络给了他一脚,说:“滚你的。”

  “那咋的呢?受什么刺激了?还纹这么多纹身,跟纪舟似的受情伤了?”

  “你傻逼么,说就说别带我。”纪舟指他。

  刘起嘎嘎直笑。

  “早晚有一天摔死你个傻缺。”洛络也说。

  刘起手一挥,说:“不可能,老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就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骆寻说。

  刘起并不在意。

  人都到齐了,骆寻喊人上菜。

  这么久没见酒是一定要喝的,纪舟明天还要上班,便放过了他。

  最开始他们喝的还算正常的,等都到量了就疯起来了。

  骆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洛络一会儿哄一会儿骂,刘起……刘起没脑子他只知道笑。

  纪舟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闹,好像回到了他们还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们闹了一会儿,洛络忽然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纪舟身边。

  她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红酒瓶,看着前面还在闹的刘起和骆寻忽然对纪舟说:

  “舟儿,别做后悔的事儿。”

  纪舟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说:“我后悔什么?”

  洛络也笑了,她举起酒瓶朝纪舟敬了敬,仰头干掉了里面的酒,下一秒起身加入了那两人的狂欢。

  洛络这次回来真的变了很多,虽然曾经她在他们之中也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做事情从来都不会在大家的预想之内,可那时候她活的自在又洒脱,但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她不再自由,她被不知道的东西捆住了手脚。

  晚上纪舟挨个把他们送回家,送到洛络的时候,纪舟问她去哪里。

  纪舟也不知道她跟她们家和解了没有,能不能回去。

  洛络想了想,说了个地址。

  那是洛络舅舅家的地址,可是洛络的舅舅早在她出国前就已经不住在哪里了,那个院子一直是空着的。

  纪舟看了她一眼,好像她还是那个受了委屈就会找舅舅的小姑娘,只是现在她找不到她舅舅了。

  “去我那凑合一宿吧,明天再说。”纪舟说。

  洛络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纪舟犟不过她,最后只能把她送去了她要去的地方。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洛络对纪舟敬了个礼带着她的行李下去了。

  “你有钥匙吗?”纪舟降下车窗问她。

  洛络朝他点点头,摆手让他回去。

  纪舟有点不放心没走,最后洛络都快过来推他的车了,他才又叮嘱了她几句升上车窗走了。

  后视镜里,纪舟看见洛络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还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眼前漆黑的大门。

  赶在年三十的这天上午,他们算是彻底把这尊神像修好了。

  修文物要既保存它的岁月痕迹又要不妨碍观赏,所以最后神像的那些坑坑洼洼纪舟并没有全部填平,交出的完成品有绚丽的色彩也有破败的身躯,还有被腐蚀过的痕迹……

  中午,仓库的师傅们过来把文物抬走封存,纪舟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着。

  其他几个孩子昨天纪舟就放他们假让他们回家过年了,收尾的工作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纪舟跟师傅们交接好,伸了个懒腰,锁上门也回家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还是跟纪怀清两个人一起,今年就剩他自己了。

  纪舟骑着他的摩托穿越大街小巷,很难见着这座城市不堵车的时候,巷子口那些他经常去的几家商铺也都关了门。

  他慢慢悠悠的回到家,白喙已经在等他了。

  最近天冷,白喙也懒得动,天天在屋里蹭暖气。

  纪舟进屋搓了搓冻红了的耳朵先给白喙添了把粮,然后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门,他看着里边的东西忽然愣住了。

  冰箱里只剩下了三颗鸡蛋。

  他最近忙的有点儿懵,已经很久没在家做饭了,他以为起码还能有点儿东西的。

  纪舟摇头笑了笑,大过年的,他这混的也太惨了点。

  他拿出仅剩的三颗鸡蛋下了碗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