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纪舟……你说去找纪舟他父亲行吗?”

  萧竹转头看他。

  李巷解释说:“上次他父亲不是误认为那扇子是他做的么,他既然会做那就会修,不如找他试试呢?”

  “听说纪舟他父亲年轻时候也是搞修复的,名气不比纪舟小,修个扇子这种事儿我觉得对他来说不难。”李巷继续说。

  萧竹回过头,没说行还是不行,但从他沉默的表情能看出他在思考这件事儿的可行性了。

  看他不说话李巷就没在多说,专心开他的车。

  ……

  天渐暗。

  纪舟跟冯暮告别后下车回家,刚推门进院就被白喙扑了一脸。

  纪舟拍它,皱眉让它起开。

  然而白喙非但没有起开,还越扑越来劲儿。

  纪舟被他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正要发火,忽然余光看见他雕了小半年的玉此时正在院内的桌子上摆着,他脑子突然“嗡”的一声,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心中闪过。

  他撇开白喙快步走过去,吊着的心在看到玉件上边磕坏的边角时彻底死了。

  纪舟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张嘴就喊:

  “纪和苏!”

  但没有人回应。

  一股火串上纪舟的脑袋,他挨个房间的找过去,却没能发现纪和苏的身影。

  纪舟回到院里,指着白喙说:

  “去,给他找回来,你帮他挡我这事儿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白喙闻言鸟身一抖,连忙飞了出去。

  白喙走后,纪舟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来到桌前看着这件几乎雕了快半年的云龙冠,心一抽一抽的难过。

  云龙冠的龙脊断了两根,冠底有磕碰的痕迹,左侧磨损……

  一股悲伤不由分说的冲上了纪舟的眼睛。

  这顶冠是纪怀清生前一直在雕的,只是还没雕完,他就先走了,于是纪舟接手了。

  冠纪舟雕刻的很慢,也很细,他总想着如果一直不雕完,他和老爷子之间的联系就不会断。

  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只有在雕刻这冠的时候,他的身后才不是空的,他还有个一直撑着他的爷爷。

  但现在这个冠,碎了。

  一起碎的还有纪舟的背后,他的身后忽然塌成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

  纪和苏胆战的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纪舟上班早,正常这个时间早就睡着了。

  他悄悄的打开院门从外面走进来,结果刚关门回身,就看到坐在院子中间的纪舟。

  纪和苏拔腿就要跑。

  “站那。”纪舟开口。

  太久不说话声音有点哑。

  纪和苏动作一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堆了满脸的笑容回头了。

  他说:“嘿嘿,儿子这么晚还没睡呢?”

  纪舟笑了一下,“您不回来我怎么敢睡。”

  纪和苏一脸的不乐意,“你看你这孩子,等我干什么,明天还得起早上班呢,赶紧回去睡觉,我也困了。”

  说着打了个哈欠,然后快步朝屋里走去。

  刚走到一半,忽然被站起来的纪舟给挡住了。

  纪舟看着他,朝桌上的云龙冠侧了侧脸,问:“不解释解释?”

  纪和苏看着那顶云龙冠汗毛都竖起来了。

  眼睛一转,连忙愤慨道:“儿子你是不知道!白天你工作室进了只大耗子,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这冠肯定摔碎了。”

  纪舟侧头看了一眼工作室紧闭的防盗门,问:“是吗?”

  纪和苏也看向那道紧闭的门。

  那门很严实,别说耗子了,苍蝇进去都困难,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瞎掰。

  他说:“是啊!那么大一只,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我身手不错,我一个滑铲……”

  纪舟咬着后牙听他在这胡说八道。

  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压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