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晚上应酬完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家里有人，他以为周渡会第二天才回来。
当他推开门看到客厅亮着灯时，心里有种说不清的踏实。
周渡听到开门声，放下吸尘器快步走过来，“你这是喝了多少？”
秦承被酒劲儿催得微微眯着眼睛看他，歪了下脑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都多大了还长个儿？”周渡叹了口气，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你再这样喝下去，身体会垮的。”
秦承脚蹭着脚把袜子蹭下去踢开，扯过抱枕抱在怀里，“你怎么跟我媳妇儿似的？那么爱操心呢？”
周渡蹲到他旁边，把袜子捡起来，又帮他把西装外套脱掉，“你就是欠管，我不回家，冰箱里就只有啤酒饮料，怎么过日子的？”
秦承闷声笑笑，闭着眼睛踹了踹他的小腿，“不是有你吗？你回来就好了，小媳妇儿。”
周渡给他蜂蜜水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秦承，你喝醉了吗？”
“没有啊，就是脑袋有点晕。”秦承打了个哈欠，“渴了。”
周渡扶着他坐起来，在他腰后面放了个靠枕，端着蜂蜜水喂到他嘴边，“承哥，张嘴。”
秦承乖乖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全程闭着眼，因为睁开眼世界都在转圈圈。
有什么温软的东西碰了下他的嘴角，秦承眼睛眯开一条缝，“嗯？”
“嘴角有水渍，给你擦了擦。”周渡放下水杯，声音有些干涩沙哑，“承哥，去睡觉吧。”
“我要去洗个澡再睡，太臭了我。”秦承打了晃儿站起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脱衣服。
周渡咬了下嘴唇内侧的软肉，叹了口气跟着他进了主卧的浴室，给他的浴缸里放了浅浅的水，除非秦承不省人事趴里面，不然淹不着。
秦承随手扔掉他的裤衩，不偏不倚刚好甩在周渡的肩膀上。
周渡：“……”
秦承把他当空气，直接站在花洒底下冲，就算晕乎乎的也坚持洗干净再往浴缸里面扎。
周渡怕他滑倒磕伤，只能低着头站在旁边陪着。
这对于一个未满20岁的青年来说，考验实在太大了。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甚至随着秦承的动作溅到他的身上。
低着头余光处是秦承白皙的小腿。
他的汗毛颜色很浅。
一眼看过去跟没长似的。
周渡虚握了下拳，指甲掐在自己大腿上，强制压下脑海里的思维发散。
温水顺着秦承的脑袋往下流，头脑倒是清醒了许多。
他回头看了眼垂着头好像在罚站的周渡，轻笑出声，“你干嘛呢？站岗呢？”
“哎唷，大周也跟着你站岗呢。”大概是喝了酒，秦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处理的话脱口而出。
周渡转过身，背对着他，在充斥着水蒸气的浴室里声音有些闷，“你赶紧洗吧！”
秦承挠了挠头，瞪他，“凶个屁。”
秦承洗完澡还试图扎浴缸里去泡澡，被周渡用大浴巾裹着强制离场。
秦承被浴巾裹着，又被周渡拿薄毯裹了一层，防止他乱动挣开，找出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干啥呀，勒得慌！”秦承一边抗议，一边觉得周渡的手穿梭在发丝间很舒服。
周渡的语气很生硬，“忍着。”
秦承仰头看他，被他摁着脑袋摁了回去，“别乱动。”
“嘿，你要谋反啊！我就动！就动！”秦承挣了几下把胳膊伸了出来，在他继续扯毯子的时候，周渡握住了他的手。
“秦承，你是不是忘记我喜欢男人了？”
秦承“唔”了声，“但我们是哥们儿啊，你又不喜欢我。”
周渡喉间紧了紧，“如果一个你虽然不……不喜欢，但是很漂亮的姑娘在你面前，你能无动于衷吗？”
因为有些醉，所以秦承思索了两下，乐道，“你这意思是，我在你眼里，等同于漂亮的姑娘？”
“嗯，很漂亮的那种。”
周渡打开吹风机，继续给他吹着头发，“呼呼”的热风掩去了周渡失落的神色。
吹得差不多全干后，周渡把吹风机放在桌子上晾着，让秦承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早点休息吧，门我就不给你关了，有事叫我。”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秦承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渡回头看他，“怎么了？”
“小渡，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秦承没头没尾地忽然问了句。
周渡在秦承要松开手的时候，反握住了他的手，力气有些重，秦承微微皱了下眉，“你捏疼我了。”
周渡垂下眼，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为什么想问这个？”
秦承的眸光有些清明又有些恍惚，“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呗。”
周渡站在床边，看着他，带了丝温情又带了点秦承看不懂的挣扎，他摁灭了床头的小夜灯，房间陷入黑暗中。
“我喜欢漂亮的，很漂亮那种。”
秦承哈哈大笑，“臭小子，看着一本正经的，我就知道男人都一个样，都……”
说着说着他闭了嘴，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陷入静寂中。
周渡什么话都没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只关了一半，他怕晚上秦承不舒服叫他的时候，他听不到。
秦承仰面躺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会，看得眼晕脑袋涨，扯了下被子把脑袋蒙进去睡了。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想了，睡一觉忘了就好了。
后半夜的时候秦承被渴醒，眯缝着眼晃着去客厅倒水喝，看到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周渡。
周渡脑袋枕在胳膊上面，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条搭在沙发上，另一条垂在地毯上，不知道做得什么梦，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也不知道盖条毯子。”
秦承嘟囔着，给自己倒了杯水，溜达进周渡的房间把他的夏凉被拿出来给他盖上了。
秦承走后，周渡缓缓睁开眼睛。
他压根就没睡着。
连叹息声都害怕吵到秦承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