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次我再挣扎的时候, 蝙蝠侠没有再压制我，他顺着我的力道把我放下了。
蝙蝠侠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得我难受，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我又瞪了一眼出卖我的杰森。
但是也不能全怪他, 谁让我管不住嘴呢。
杰森不乐意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所以他毫不留恋地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开口催促我，但他的眼神真的让我压力很大。
我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不是来自你们这个宇宙，也不是来自巴里说的那个宇宙。”
“而且, 我也不是罗宾。”
说完我就紧张地看着蝙蝠侠的表情……的下巴，随时准备跑路。
2.
蝙蝠侠沉默了很久，才对着我抬起手。
我条件反射地就准备进入数据海, 在黑暗多元宇宙里待久了, 尤其是被几个黑化蝙蝠侠追得满世界乱窜之后，我对蝙蝠侠这个物种的信任已经创下历史新低了。否则上个世界我也不至于骗那个绷带蝙蝠侠我是他未来的儿子。
看到我再次虚化的身体，蝙蝠侠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然后我就看到蝙蝠侠唯一露出的嘴巴扬起了一个健康的笑容, “也许你愿意和我讲一讲你的布鲁斯？先从你们的关系开始？”
天呐，蝙蝠侠居然会笑！要知道就算是我爹穿上蝙蝠装之后也会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就好像那身衣服封印了他的嘴和面部神经一样。
也许是我思考的时间太久了, 蝙蝠侠掌心向上慢慢把手放到我身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邀请。
3.
我还是把手放上去了, 大概是被他过于真挚的眼神冲昏了头。
“先说好，我的宇宙不一定会让你满意。”
“不会的, 只要布鲁斯还活着，那就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宇宙。”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见到那些奇形怪状的蝙蝠侠说不定会被气到大义灭亲，这也只是想想，我还不至于没眼力劲到在一位满心期待的父亲面前说这种话。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是布鲁斯的小儿子，我的名字是阿尔文。”
说出第一句之后一切都好办了，我对着托马斯讲了很多我们那个宇宙发生的事情，当然，大多数是关于布鲁斯的，他最想听到的部分。
他看上去很高兴，尤其是听到我说达米安从布鲁斯那里接过了蝙蝠披风，哪怕在那之后布鲁斯也没有彻底离开义警生活。
我一直说到太阳升起，又说到杰森敲门来送早餐，托马斯依旧意犹未尽。
我还是有点生杰森的气，转过头不去看他。杰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放下餐盘后就催促我快去洗漱。
好像我是什么无理取闹的混蛋一样。
我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杰森做的早餐，呜，好好吃~
4.
托马斯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庄园里去。
我很心动，但，我抓住了杰森的神父袍，拒绝了他，“我要跟着杰拉德。”
杰森：“……别那么叫我，我又不是你那个杰森·陶德。”
“你还是跟他回庄园去吧，那可比我这里舒服多了。”
不听不听，杰森念经。
我和托马斯对视，努力用眼神表明我的决心。
托马斯接收到了，托马斯叹气，托马斯开始掏黑卡，“好吧，如你所愿。需要什么让杰森带你去买。”
好熟悉的阔佬做派！
5.
托马斯一走，我就把卡塞到了杰森手里，理直气壮，“我的食宿费，随便刷！”
杰森没有拒绝，很自然地把卡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按着我继续吃饭。
我小声抱怨，杰森好像个老妈子啊。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杰森听到，杰森的回答是在我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差点没把我拍到盘子里去。
看来当神父并不能让人心平气和，更别说杰森还是个外道神父，他在神父袍下面藏狙，就离谱。
6.
杰森很忙，没空一直围着我转，但是没关系，我可以一直围着他转，反正我就是为他来的。
于是，杰森在给其他孩子送饭时，我帮忙递东西，他送孩子们出门时，我站在他旁边挥手，把一群小孩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冲我发泄，因为杰森告诉他们，他们今天的食物由我买单。
哇哦，我有点理解布鲁斯平时那么喜欢挥霍的原因了，这真的很爽。
这里是座教堂，所以杰森是有接受教徒忏悔的业务的。
听上去确实有些离谱，毕竟这里是哥谭东区，全世界最混乱的地方之一，但人总要有点信念才能活下去。
我坐在教堂第一排，看杰森认真聆听一个流莺的忏悔，他脸上的表情悲天悯人，现在他又像个真正的神父了。
那个流莺在他的安慰下哭花了脸，脸上劣质的化妆品把泪水染成黑色，一滴滴落在地上。
我摸出一只手帕递给她，她愣了一下，看着我出神许久才接过去，小声对我道谢。
她为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忏悔，因为她亲手流掉了那个孩子。
犹豫了一会儿，我第一次主动放出了耳后的翅膀，在流莺惊讶的眼神中，把手放在她的腹部，“那个孩子会有幸福的来世。”
看着流莺离开的背影，我问杰森，“我有让她高兴一点吗？”
杰森摸着我的翅膀，“当然，你让她看到了希望。”
7.
当天晚上，我感知到我的防御魔法再次被触动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惊讶也没有呢。我叹着气起身去检查，别又是逆闪电，我不想和那个神经打交道。
好吧，不是，逆闪电。
远远的我就听到屏障那里传来曲调诡异的童谣，这让我有点不想靠近。
“为什么不过来呢，小蛋糕？”被魔法关起来的小丑玛莎笑着对我说，“祖母不比那个阴森森的老蝙蝠好吗？”
小丑总会追着蝙蝠侠的脚步跑。
玛莎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游移，看的最多的是我的眼睛，那是我和布鲁斯最相似的地方。
我沉默着靠近，为玛莎解除了禁锢，也任由她冰冷的手在我脸上抚摸，玛莎咯咯笑了起来，按在我眼睛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小蛋糕，把这个送给祖母怎么样？”
我看着玛莎有些湿润的眼睛，点点头，“好，只要你喜欢。”
玛莎又笑了，眼泪却从她眼角落下，混杂着她脸上的水彩，落在我的手上，那一片皮肤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8.
玛莎还是没有挖掉我的眼睛，她温柔地抱着我，哼着那曲调诡异的童谣，我听出来那是一首变调的摇篮曲，我很小的时候布鲁斯也为我唱过。
歌唱完了，她也要走了。
“等等，玛莎！”我叫住了她，手伸进数据海拿出一张布鲁斯的照片，是他生日那天拍的，我把照片递给玛莎，“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个。”
玛莎脸上神经质的笑容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中的照片，现在的她有些像庄园照片墙上那个温柔的女主人了。
玛莎苍白的手指划过照片上布鲁斯带着笑容的脸，我听到她说：“他长大了。”
最终玛莎接过了那张照片，她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同样不知道我有没有帮到她。
小丑唱着歌离开了，蝙蝠侠站在高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跳舞的小丑身上。
9.
虽然进度不比上个世界，但在天亮的时候，骑士碎片的提取也还是完成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新拿到的碎片与之前的那片放到一起，看到他们顺利融合后才舒了一口气，像这样再走一两个世界我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我想起昨天晚上的玛莎和托马斯，不太想就这么离开。
我还在纠结，但很快就有人为我做出了决定，教堂里孩子们的聚集地有唯一一台电视，我路过那里的时候看到新闻正在报道逆闪电处决了海王，并和亚马逊军队进行了谈判。
所有人都在说闪电侠拯救了美国，我却觉得他简直是个傻逼。
他到底怎么想的？是怕这个世界完蛋的还不够快吗？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他杀死海王根本不可能阻止战争，还会同时激起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的怒火。
他也配叫闪电侠？巴里会气得从棺材里跳起来的。
10.
“杰森，我得走了。”不管出于哪种考虑，托马斯都不会放任不管，他可比逆闪电聪明得多，我想去帮他。
杰森出现在我身边，他同样看到了报道，“随你，但那张卡不会还给你。”
“没关系，那已经送给你了，不够再去找托马斯要。”
我拥抱了杰森，确认我给教堂的防御魔法还在正常运作后，进入了数据海。
11.
托马斯不在韦恩庄园，但我在庄园里发现了一些眼熟的东西，氪石子弹制作机器，我那个宇宙的蝙蝠洞里也有。
但是，托马斯要氪石子弹做什么？我记得闪点宇宙里的超人是个被人类关起来研究的小可怜，托马斯和他是同盟来着。
我可不认为托马斯制作氪石子弹只是为了防备，我再次进入数据海，追踪托马斯残留的信号一路追到了纽约州的阿迪朗达克山。
这里已经沦为了战场，超人和逆闪电两个超人类的战斗过于激烈，几乎改变了地形。
托马斯正和这个宇宙的钢骨密切关注着战场，在合适的时机，钢骨打开了超大强度的超声波，被超人压制的逆闪电发出痛苦的嘶吼。
而托马斯，他启动了武器系统，无数子弹向着超人和逆闪电倾泻而出，还在被超声波影响的逆闪电动作有些迟缓，他挡下了绝大多数子弹，但最后一颗他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