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杰森一路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安全屋, 不是上次那个，那个安全屋所有人都知道了，已经被杰森废弃了。
杰森随手摘下自己的头盔丢在沙发上——哪怕一路闯红灯他也是个骑机车会戴头盔的好青年, 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我从杰森胸前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 我的天。
我恋恋不舍地从我三哥胸前飞了出来，饱含羡慕，“我以后能有你这种身材该多好啊。”
“那你可能没机会了。”杰森挑眉，“最后一点肌肉膨胀剂被我用掉了。”
我：“……”
拉萨路池是吧？别惦记你那地狱笑话了, 求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可以自己练。”
杰森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现在这具身体，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还瞧不起人了？
看布鲁斯和达米安那种双开门冰箱身材，说明韦恩是有这种基因的, 我以后一定也可以的！
我相信布鲁斯一定在我的那具身体里加入了他自己的基因。
2.
想到布鲁斯我就想叹气, 我恹恹地倒在杰森身上，“老爹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居然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我哪里不正常了？”
“他向来如此，像个神经质的鸟妈妈。”杰森薅了一把我的脑袋, “但他确实只是在担心你。”
“认真的？”我狐疑地看他,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以为我们是一边的。”
“我们当然是一边的, 我理解他，但不代表我乐意接受他。他太烦了。”
“我可不想他成天紧张兮兮地围着我打转，一天三次地问我心情怎么样。”杰森像是想到了什么, 恶寒地搓了搓手臂。
我深有同感，布鲁斯的爱太沉重了, “我也不想被他在全身挂满监控，情绪有一点起伏影响到心率就被问东问西。”
我和杰森对视, 都心有戚戚然。
3.
“但我们就这样不管他是不是有点不好？”我感觉自己有些不知好歹，就像杰森说的那样，布鲁斯确实只是在关心我们，“他只是手段有点极端。”
“有点？！”
“好吧，是很极端。”
杰森对我这种三心二意反复无常的行为表示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是还没断奶吗？”
我缩了缩脖子，“可是那是布鲁斯哎。”
杰森瞪我，杰森泄气，杰森起身走进厨房，“你还没吃早饭，我给你做点。”
“麦片，请给我麦片，大红。”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不喜欢麦片。
杰森一个向日葵猛甩头看向窗户，“你他妈又入侵我的安全屋？”
“我只是来帮忙的。”迪克背着我那具人类身体无辜地眨眼睛，“帮我开个窗户，阿尔。”
被迫加入兄弟战争的我在两人同时看过来的视线下瑟瑟发抖，最终杰森大发慈悲冷哼一声进了厨房，这大概是同意了吧？
4.
“阿尔，快点。”迪克敲着窗户抱怨，“你的身体好重。”
能不重吗？那具身体的骨骼可全都是由振金打造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走门？”
迪克从我打开的窗户跳进来，把我的身体放在沙发上，“蝙蝠家从不走门。”
“我要告诉阿福，你以后回庄园都不走门。”
“嘿，别当小告状狗！”
“是你自己说的！”我对着迪克做鬼脸，然后再次扫描了我的身体。
迪克凑过来，“布鲁斯他们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没有问题。”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检查，我也知道这具身体是99%全新无暇，我现在这样只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万一我回去之后又痛得要死怎么办？
在迪克奇怪的眼神中，我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遍，怎么都找不出问题让我继续拖延，这才闭上眼睛冲进了那具身体。
不疼，真好。
5.
杰森在厨房做饭，我和迪克在捣乱，翻箱倒柜地找他的库存，可能是因为杰森一般都住在庄园，这个安全屋里没有多少零食，我们找了很久才翻出一包临期的花生酱夹心脆饼。
在这个人均花生过敏的国家，居然会有这种零食存在，amazing！
就算是过敏也没事，吃不死人。
杰森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和迪克坐在他心爱的沙发上，嘻嘻哈哈争抢着包装袋里最后那点零碎。
杰森出离愤怒了，“你们两个小霍比特人！难道不知道饭前不能吃零食吗？尊重一下给你们做饭的我！”
“你们！甚至！弄脏了！我的沙发！”
在杰森的怒火下，我和迪克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弱小无助又可怜，但能吃。
“它快超过保质期了……”
迪克被杰森瞪了一眼，把话收了回去。
6.
我和迪克唉声叹气地整理被我们弄脏的沙发，杰森带着三份早餐坐在餐桌边当监工，他拿着那袋脆饼的包装袋检查，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们两个。
迪克小声说：“我看到杰鸟给我泡麦片了，我好想吃。”
我也小声说：“他这里连零食都没有，却有你喜欢的麦片，他真的好爱。”
杰森额角跳动，这么近的距离，这两个小巨怪是把他当聋子了吗？
“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在一分钟之内整理干净我的沙发，就全部给我滚回庄园去。”
“还有，麦片是给我自己吃的。”
说完杰森从隔壁盘子里端起麦片碗在迪克心碎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天塌下来都有杰森·陶德的嘴顶着。
7.
直到收拾完沙发，坐到餐桌旁，迪克都在为他逝去的麦片唉声叹气，杰森嫌他太烦人，又去厨房给他泡了一碗。
迪克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那个碗，反倒是感动地试图把自己挂在杰森身上，杰森一边护着碗一边还要用力推开这个怪力罗宾。
“迪克，你不会是背着我的身体从庄园一路跑过来的吧？”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如果是那样，明天哥谭小报就有的写了。
“怎么会？”迪克抱着他的麦片碗幸福极了，阿福向来不喜欢庄园里出现这种不健康食物，“达米安送提姆去公司，我蹭了他们的车。”
“差点忘了，提姆让我告诉你不想回家就跟着杰森多玩两天，等布鲁斯冷静下来再回去。”
“我们都不觉得你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布鲁斯他就是太担心了。”
我沉默着戳烂盘子里形状完美的煎蛋，被杰森拍了一下后脑勺。
8.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姐姐们还好，几个哥哥各有各的精神疾病，没有骂人的意思，布鲁斯对这方面敏感一些也很正常。
我只是有些难过他对我的态度，说我矫情也好任性也罢，我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死亡，他就认定我成为了一名精神病人。
其实对比平行宇宙里的同位体们，布鲁斯已经足够温和了。让他的同位体来，现在恐怕已经把我抓回庄园关起来了。谁让我是一个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超级AI呢？蝙蝠侠不会允许一个会对世界造成威胁的危险分子在外游荡。
不，如果让其他宇宙的蝙蝠侠来，我们甚至跑不出蝙蝠洞。
想着想着我成功说服了我自己，我爹可是整个多元宇宙里最棒的那一个！
又想起布鲁斯看我时眼里的悲伤和自责，好吧，谁让他是布鲁斯呢？
“我会联系布鲁斯的。”
9.
“我赢了！”迪克对着杰森伸出手，杰森不爽咋舌，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五美元放在迪克手里。
杰森：“你是真的没断奶。”
“你们居然拿我打赌？！”我不敢相信，手颤巍巍地指向两人，“告诉我，只有你们两个对吗？”
“不，事实上，除了你，布鲁斯和阿福所有人都参与了。”
“你们什么时候打的赌？等等，”我更加不敢置信，“你们居然背着我有一个群？！”
杰森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得了吧，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群聊，每个群都缺一个人，每个群缺的人还都不一样。别告诉我你们没有？”
好像是这样没错？那没事了。
“阿尔，这次的记忆恢复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迪克小心翼翼地问我，杰森也看向我。
我知道他们真正想问的是这次死亡对我的影响，所以我摇着头，“和以前那些没什么区别，只是记忆而已。”
我向来没心没肺，与我自己相关的，哪怕再痛苦的记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更何况，只是一次死亡而已。
10.
在联系布鲁斯并严肃地告诉他我很正常后，布鲁斯也向我道了歉，我有些难为情。布鲁斯提出之后要和我聊聊天，不是精神评估也不是心理治疗，就是单纯的父子谈心，我答应了，但不是今天，我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
而且正好被杰森带回了他的安全屋，给了我拿骑士定位器原材料的机会。
我光明正大地在杰森的安全屋里进货。
这是什么？旧版红头罩，带走。这是什么？科技感满满的猫耳头盔，带走。这是什么？杰森的枪，带走。红色面罩，多米诺面具，杰森最爱的夹克，通通带走……
杰森抓住我拿走他夹克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抽走了那件夹克，我嘟囔着小气，但也没再试图拿走更多东西，这些已经足够了，就看哪个更好用了。
我到处收集杰森物品的行为引起了迪克的注意，他感到很奇怪，我告诉他我在填充自己的收藏室。
迪克想了一会儿，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了一个金色护目镜，还带有几片羽毛。他把护目镜递给我，表示我不能厚此薄彼，他的东西也应该在我的收藏室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