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在恋综和死对头秀恩爱>第23章 那天,我是想吻你

  林暮声耳朵还贴在叶汀洲的心口, 在他说完那句话,叶汀洲的心跳明显加快了几分。

  不知是出故障的电梯一时半会没人来修,还是维修难度太大, 叶汀洲揣在兜里的手机没有一点要响动的意思。

  他默了一瞬,箍在林暮声腰间的手掌骤然一松, 在漆黑一片的电梯里,他看不清林暮声的神情, 却敏锐察觉到,林暮声不开心,很不开心。

  “叶汀洲,为什么不说话。”

  叶汀洲要撤开的手肘被林暮声握住,他低着头, 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四年前的事情了。”

  “我记忆好, 不行啊。”

  对叶汀洲来说, 是遥远的四年, 可在林暮声的时间线上, 隔了四个月,叶汀洲两次把他护在怀里。他甚至怀疑, 如果这次电梯毫无预兆摔下去, 叶汀洲都能找好角度把他护起来。

  过去这么久,江南水岸那次的心情林暮声还是记得清楚。

  秦老爷子八十大寿, 说是要在河岸边上办寿宴才压得住福分,帝都临水的大酒店太少,像模像样的, 高档到配得上秦家身份的,找了一圈还真没有。

  临近晚宴的前天, 秦家忽然说要在江南水岸办篝火晚宴。那会林暮声才知道,钞能力的意思就是只要钱到位,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想要什么规格,都能办得妥妥贴贴。

  原本这种级别的晚宴林暮声是没资格的,公司借着给秦老爷子祝寿表演的名义,硬是把他塞了进去,就是想让他多认识一些豪门世家的少爷,在上流社会也有一些人脉。

  林暮声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逗大家开心的。

  他的休息室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临时拿木板搭建的活动房,象征性地放了一套桌椅。

  晚宴的声势浩大,机会帝都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平常林暮声想都不敢想的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地给秦老爷子敬酒。

  林暮声倚在门口,淡淡地看着觥筹交错的人影。他掐着随手薅来的野草,游离在喧闹的人群之外。

  帝都的人太多了,有能耐的人也太多了,他到底还是学不来阿谀奉承的那一套,连最简单的搭讪打招呼对他来说都难如登天。

  他经纪人常说,他是自命不凡假清高,娱乐圈更迭的速度太快,快到今天还是当红流量的林暮声,明天就可能查无此人彻底消失。火的时候就要抓住一切火的机会,哪怕是蹭别人的热度,黑红也是红。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来之前,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秦家人搭上话,可真到了需要林暮声搭话表现时,他又缩回厚厚的壳子里,发呆,愣神。

  林暮声望着远处席卷而来的乌云,黑压压的看不到头,可偏偏在这方寸之地,在篝火映照下,亮堂如白昼。

  他知道今天这趟是白来了,秦老爷子更爱戏曲梆子,对流行音乐一无所知,尤其是对他这样的“流量”不感冒。

  篝火散去,人群散开,林暮声回到小小的休息室里,拨弄着琴弦,心想,他误打误撞进了娱乐圈,其实,他挺不适合的。

  太轴,也太刚强。

  原本安静的氛围忽然又吵闹起来,林暮声疑惑起身,站在休息室的门口,透过人群,瞥见叶汀洲踏火而来。

  最后一丝火苗在他身后熄灭,那一刻灯光似乎都聚在脸上,周遭的声音忽远忽近,林暮声对上叶汀洲亮晶晶的眸子,在他走过时转头进屋。

  聚光灯下长的叶汀洲和他是不一样的,林暮声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思,只是刻意回避着和叶汀洲的相遇。

  秦老爷子年龄大了,酒喝了半轮就离了场,林暮声想不出叶汀洲此刻出现在这的理由。

  寒暄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暮声背过身,直到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才慢吞吞回过头。

  “林暮声。”

  叶汀洲嘴角是最灿烂的笑意,他目光一眨不眨落在林暮声的眉宇之间,轻声道:“他们都有休息室,我没有,能不能挤一挤。”

  整个屋里就一套桌椅,林暮声的视线扫过,朝叶汀洲扬了扬下巴。

  “可以,你站着,我坐着。”

  “行。”

  狭小的屋子忽然就逼仄起来,叶汀洲比他要高半个头,直愣愣地站在房间中央,把本就幽暗的灯光挡了一大半。

  “叶汀洲,还挺闲的啊,我怎么记得人家秦家没邀请你啊。”

  “对,所以我没去给他祝寿,秦家人我认识,没通知还省了礼物。我拍戏路过,听说秦家生造了一个江南水岸,我来见见世面。”

  说话时,叶汀洲的眼神没有一刻从林暮声脸上移开,好像一个月没见,林暮声又瘦了,下巴尖尖的,他低头时下巴埋在衣领里,眉头紧缩,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忧郁。

  “你要是见世面就来错地方了,我这个休息室没有好让你见世面的。”

  目测这休息室前后搭建不超过一小时,木板中间的缝隙都能跑老鼠,风稍微一吹就嘎吱嘎吱的响,烦人的很。

  主角不发话,他们这些小喽啰连走都做不到。

  乌云更密,林暮声手掌撑在桌子上,眼睁睁从门缝里看见一道闪电划过。

  紧接着,在外活动的人都回了屋,林暮声不安地握紧手机,祈祷着千万别下大雨,他出门不好打车。

  林暮声大概是穷惯了,好歹现在也是当红流量,助理还用的是公司的,人家是十小时上班制,下班时间不工作,他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让经纪人送过来。

  要是让经纪人知道他根本没跟秦家人搭上关系,甚至都没有表演节目,林暮声确定经纪人那个势利眼不会来接他。

  咔嚓。

  最猛烈的一道雷劈下,休息室的灯泡闪烁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哗哗的雨水浇下来,呼啸的风穿堂而过,休息室的门被风拍在木头墙上,嘎吱声更重。

  “林暮声,你别怕,这屋子挡雨还是没问题的。”

  咔嚓。

  林暮声明显听到了木板断裂的声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叶汀洲护在怀里。

  厚木板砸在叶汀洲背上,林暮声却毫发无损。

  少了一块木板,风更加肆虐,几乎要把小小的休息室掀翻了。

  叶汀洲护着他向后退,把断裂的木板踢开,移到墙角,用那张桌子顶着木板墙。

  “叶汀洲,你……没事吧。”

  林暮声的手悬在叶汀洲的背上,他想碰一下,又怕碰到叶汀洲的伤口,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停着。

  “没事啊,我铜墙铁壁。”

  叶汀洲一定不知道,他说话时已经带上了颤音,强装的镇定。

  雷阵雨来的快,走的也快。

  前后四十分钟,风雨声就停了。

  林暮声慢吞吞地从叶汀洲怀里挣脱开,打着手电筒默默收拾了身侧飞着的木板。

  他把手电筒对准叶汀洲的后背,衣服上没有太明显的印子,黑色的西装根本看不出他流血没有。

  “叶汀洲,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没事,我之前拍戏被哐哐砸几棍子都没有一点事情,就是个小板子,疼一下就没事了。”

  “要不然,林暮声,辛苦你受累,我脱了衣服你好好检查检查。”

  看叶汀洲还能嘻嘻哈哈跟他贫嘴,林暮声也放心下来。

  “滚。”

  “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啊,我是怕被你缠上,别转头又发什么似是而非的某博,再明示一下是因为我,我可是怕了你的粉丝,动不动就要弄死我。”

  对家的粉丝是这样,自己偶像毒唯。

  要是叶汀洲的粉丝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受伤,那不得跑到他家里撕了他啊。

  “不发不发,今天保证什么都不发。”

  “林暮声,你开车来的吗?雨停了,要不然一起出去吧。”

  林暮声圆溜溜的眼睛瞪大,气恼道:“不发是不发了,开始言语攻击了,谁都知道我不会开车,怎么要炫耀你的新车啊。”

  叶汀洲愣了一瞬,倒是没反驳林暮声不会开车的话,只是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在林暮声面前晃了一下。

  “最新款的车,我定制的,要不要试试。”

  “行啊。”

  出门时,林暮声落后半步跟着叶汀洲,他盯着叶汀洲,见他走起路来神色如常,悬起来的心才一点点放下。

  车是好车,林暮声艳羡不已,这车有市无价,不是花钱就能买上的。

  “林暮声,到了。”

  林暮声住的地方是老区的小别墅,房价不高,平米不大,设施也不完全。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也就只能负担起这样的房子。

  砰的一声。

  林暮声关上车门,他踩在路边的水洼里,极轻极轻地朝叶汀洲道:“谢了。”

  别别扭扭的林暮声扭头就要走,却被不知道何时下车的叶汀洲一把拉住手腕。

  “林暮声,你确定不请我上去坐坐吗,都到你家楼下了。”

  那晚没有月亮,林暮声却清晰地看见叶汀洲期待又紧张的小表情,他背着手,脸紧紧绷着,他的姿态,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是生是死,就在林暮声一念之间。

  林暮声忽然就被这样炽热的目光烫到了,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熟悉到就像之前经历过一样。他慌慌张张地后退,心尖儿剧颤。

  几秒后,嘟囔道:“不方便,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林暮声没敢回头,自然也就没看见叶汀洲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气的那一暮。

  尖锐的木板是直直掉下来的,正扎在叶汀洲肩胛骨一旁,咣当一声,又顺着他的后背滑到地上。

  叶汀洲强忍着剧痛,手指颤抖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鲜血可能粘在了衬衣上,他手臂一动,拉扯着伤口疼的呼吸困难。

  一直到楼上阳台透出微弱的灯光,叶汀洲收回扣在车头上的手掌,缓了缓气,才直起腰扭头回家。

  车是新车,他第一天开出来。

  本来,没想着再开回去的。

  ***

  “叶汀洲,这么久了,就是编理由也应该编出来一个了。”

  “还是说,你连编一个理由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

  叶汀洲把逃跑的林暮声又拉回来,咚的一下,林暮声后背抵在冷冰冰的电梯墙上。

  危险的气息随之而来,林暮声蜷着手指,身体僵硬,面对叶汀洲越来越近的脸,低声道:“说话就说话,不用离这么近吧。”

  “声声,那天,我是想……”

  “声声,张嘴。”

  叶汀洲没再说话,他双手捧着林暮声的脸,偏头,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不是林暮声勉强可以接受的嘴巴贴贴,是愈发深入的吻,铺天盖地的,全是另外一个人霸道的攫取。

  林暮声的唇珠被叶汀洲含着轻吻,他头皮发麻,完全处于懵懵的状态,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站着,根本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

  双腿是什么时候开始发麻的,林暮声一点都没感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臂已经圈在了叶汀洲的腰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暮声浅浅回应着叶汀洲的吻。

  他眼角微红,肺里的呼吸愈来愈少,掐着叶汀洲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事态是怎么样发展到这一步的,林暮声已经无暇顾及。

  只是,他惊恐的放心,他居然特别特别适应叶汀洲这样的吻,隐隐带着满意。

  林暮声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他艰难地推开叶汀洲,自己侧着身子重重的喘.息。眼睛里是细细的水雾,迷蒙地望向叶汀洲。

  他的大脑大概是生锈了,四年前,跟叶汀洲最争锋相对的那一年,叶汀洲说,那会是想吻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声声。”

  “你别动。”

  林暮声想冷静一下,他脑袋疼的要炸了,纷繁复杂的各种信息冒进脑海,他不知道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他做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林暮声的唇又麻又肿,他悄悄拿手碰了一下,果然烫的惊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

  林暮声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在电梯上,等第四下时,额头下一软,这次他撞上的是叶汀洲的掌心。

  “声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明今天还跟你说好了的,我又越了雷池。”

  “四年前,我什么都没想做,只是……想吻你。我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晚,是因为那天拍戏的顺序临时调整,我的戏份被挪到了六点,我拍完已经是七点半。从帝都派了直升机去临城,收拾好东西,匆匆忙忙赶回来,再开车到江南水岸,一共花了一个半小时。”

  “秦家确实没有邀请我,我确实也不应该出现。可是,我知道那天你要去,我想听你唱歌了。”

  “到的时候错过,后来我问了一圈才知道他们没让你唱。怕你难过,才去休息室找你,如果只是因为秦家,我一定不会出现,可有你在就不一样了,我不想错过你表演的每一个时刻。”

  叶汀洲观察着林暮声的神色,见他还是懵懵懂懂的,叶汀洲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瓜。

  “声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哦。”

  林暮声还是迷迷糊糊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他怀疑是电梯里的氧气快要被耗尽了,这才让他的思考变慢。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你挺热心肠的。”

  叶汀洲要被林暮声气的吐血了,他真情意切说了这么多,人家只是夸他热心肠。

  谁家热心肠闲的没事干坐直升机回来,那就差把脸上都刻上字,全是为了林暮声。

  “声声,那天你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秦老爷子八十大寿,好像是夏至,记不清了,谁会记得那么清楚呀,我又不是日历。”

  叶汀洲把林暮声躲闪的目光掰回来,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林暮声,那天是六月初一,是小暑,是你的生日。”

  生日。

  六月初一,林暮声眼睛一点点瞪大,他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

  林暮声公开的一切资料都显示他是七月二十号的生日,对外不管是谁,他报的都是这个日期,时间久了,林暮声自己都忘了,他出生时是六月初一,是夏天快要入暑,最热的时候。

  “叶汀洲,你调查我,你四年前就调查我。”

  除了叶汀洲丧心病狂调查他,林暮声想不出任何一点理由。

  怪不得那天还想上去他家坐坐,敢情是心怀不轨啊。

  但凡那天犹豫一下,他都是引狼入室,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声声,我怎么会调查你,是你说的啊。”

  “我没有,对外说都是七月二十,肯定是你偷偷摸摸调查我。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为了迷惑我吧,好隐藏你的罪行。”

  叶汀洲面对言辞凿凿的林暮声,又闭嘴了,在林暮声看不见的地方,他眉头皱起,到底是没有反驳。

  “声声,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哼,那可难说,今天一天就干了三样。”

  林暮声闭了闭眼,扭过头一言不发,他眼底满是困惑,他搜索所有记忆,确信没有跟叶汀洲讨论生日的那一茬。

  所以,叶汀洲到底是怎么样知道的,还信誓旦旦说他说的。那是四年前,是他最熟悉的四年前,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叮铃铃,叮铃铃。

  林暮声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瞥了眼叶汀洲的备注,是程斌。

  “喂,程导,没受伤没受伤。嗯,好,知道了。”

  “声声,你别靠着,正维修呢,程导怕突发意外,让咱俩站中间。”

  林暮声僵直着身子移了移,一脸的不情愿,他纤长的脖颈垂着,鞋子从地上划过,发出呲啦的声响。

  比起叶汀洲可能调查过他,他好像更在意,四年前叶汀洲到底是不是想祝他生日快乐的。

  四年前没听到,刚刚在叶汀洲的描述里也没有听到。他不过六月初一的生日好多年,突然有一个人记得,林暮声反倒犹疑起来。叶汀洲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他做的每一个决定,林暮声都恨不得拿几百倍的放大镜去看。

  “林声声,一会儿可能摄像机会拍,敬业哦。”

  啧。

  林暮声不情不愿把腰背挺起来,垂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恶狠狠地握上叶汀洲的小拇指。

  做戏谁不会啊,就你演技好啊。

  发觉电梯在缓缓上升,林暮声原本想学学人家温樊,努力了好久还是没能挤出眼泪来,反倒是因为缺氧憋气,整张脸通红,随时都能嘎过去。

  “欸,慢点慢点,出来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程斌看见毫发无伤的两人,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斌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就要交代在这了,他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跟叶汀洲握上手就开始哀嚎。

  “叶总,你都不知道,就这半个小时,我连退圈的道歉声明怎么写都想好了。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粉丝、父母,怎么对得起周导对我的信任,怎么对得起黎总投资那么多钱。”

  “导演,你看看说了实话了吧,就知道你是为了黎述的钱。”

  叶汀洲拍着程斌的背,解释道:“真没事,还好就负一层,就是我俩有点缺氧。”

  宋昀橙悄悄从唐恣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第一时间看向一言不发的林暮声,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微肿,眼神还带着一丝气恼,宋昀橙顿时了然。

  想来,这肯定是缺氧严重,叶汀洲给林暮声人工呼吸了吧。

  “缺氧,快快快,上医院吸氧去。不是舍不得花钱给你俩叫救护车,实在是救护车阵仗太大,怕被粉丝堵上,到时候我不得被手撕了。”

  “暮声,你怎么样,这也没听到你说话。哦呦,你脸咋那么红,缺氧太厉害了吧。”

  “没事。”

  林暮声咬牙切齿回复,生怕程斌不相信,抬手对着自己的胸口哐哐两下,回音响彻整个走廊。

  “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下就好了。还得麻烦导演查一查监控,叶汀洲说吃饭时候还有维修的牌子,我们吃完准备上楼就没了,电梯根本没有修好,是谁拿走的牌子。”

  林暮声可不信什么碰巧,碰巧维修的工人不在,碰巧维修的牌子也不在,又碰巧他俩做了电梯。

  林暮声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站在程斌身后的温樊,整个吃饭过程中,唯一出来的一个人就是温樊。上午刚发生不愉快,咒他去死,中午就出这种事,林暮声可不信有这么巧。

  “好好,一下子懵了。”

  “对了,师傅,你们不是维修电梯嘛,怎么不见了。”

  几个维修师傅中领头的那个解释道:“中午我们本来还在修,有人打电话说后山的小水车坏了,那个是这的特色,小孩子经常去玩。我们就想着趁着午休时间修好,放了电梯正在维修的牌子就去了。”

  程斌找到负责人了解情况,确实跟领头的大爷说的一样。而且这个电梯的位置安装的太巧妙,前后视线盲区,根本没看见是谁拿走的牌子。

  林暮声忽然想到什么,他快步走到立柱之后的垃圾桶旁,黄色的牌子果然被扔在垃圾桶里,不是换了地方,是在视线盲区直接丢掉,自然就看不出来。

  “温樊,你看导演手机里的监控视频,这几秒是不是你啊。”

  一时间,顺着林暮声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温樊身上。

  监控里出现的人不多,来来往往也就维修的几个大哥,负责保洁的阿姨,还有来去匆匆的温樊。

  温樊吃饭时候出去的事情,谁也瞒不住,在靠近电梯的位置看见他,林暮声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暮声,你是在怀疑我吗?咱们什么样的情分,这么多年,你怀疑是我。我疯了吗,这,这么大的事情,我难道就不怕别人不小心进了电梯出意外吗?”

  温樊又哭了,这次是委屈的。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倔强地看着林暮声,寒心,难过,悲愤的情绪交织,场面瞬间尴尬下来。

  “咱们,什么样的情分?”

  程斌要疯了,这俩人怎么装都不装了,节目第二期还没有播出就撕破脸皮,后面可怎么录啊。

  “封楼的事情节目组都知道,这栋楼暂时就节目组的人,保洁和维修的师傅都是临时来的,我看见你疑惑一下不可以吗?”

  “你也说了是情分,非要我拿证据是吗?”

  林暮声刚刚还是怀疑,可温樊的反应让林暮声确信,就是他。

  监控死角,根本不存在什么监控死角。

  林暮声径直走向温樊的专属摄像小哥,他看着小哥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别告诉我你没有录上。”

  小哥的冷汗已经下来了,他架着摄像机,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惊恐万分。

  “没,没有啊。”

  “林哥,您误会了,我除了吃饭时候取了一点景,别的就没拍了。”

  林暮声冷笑出来,他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示意小哥继续说。

  “我们拍摄的内容后台都是可以直接导出来的,林哥,您真的是误会了。”

  “哦。”

  林暮声也不恼,只是声音略略拔高:“你应该知道我和温樊的情分,他什么习惯,我比你清楚,他录真人秀从来都是要求带自己的专属摄像。我想想,你跟了他几年了,四年,还是五年。”

  “我跟温樊这样的情分,你还要糊弄我,糊弄节目组啊。”

  “如果我今天看了你拍的素材,什么都没有,我跪下跟温樊道歉。要是有什么,我们这样的情分,我肯定也不会怎么样。”

  叶汀洲擦过赵陵川的肩膀走到林暮声身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把林暮声的手抓了起来,坚定不移地跟他站在一起。

  小哥这下彻底慌了,他眼神不停的求助温樊,可温樊自始至终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迫不得已,小哥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翻他今天拍到的素材,其中有一段让程斌脸色都不太舒服了。

  看角度应该是偷拍的,是温樊唯唯诺诺跟在林暮声身后,笑脸相迎,林暮声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无论温樊如何讨好,林暮声都只当没看见。

  后面到了咖啡店更过分,林暮声全程甩脸子,温樊手足无措,道歉都找不到机会。

  “温樊,你这个摄像不行啊,一点都不专业,怎么没有把声音录进来。我看,他倒是挺适合干狗仔的。回头我看看我公司有没有好的摄像,再给你培养一个。”

  叶汀洲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是严肃到吓人,分明是调侃的语气,可他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命好,怪不得温樊命那么好,每次拍节目都能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原来还有这样专业的手法。不高清的视频,狗仔一样的拍摄手法,这种视频被放出去,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那么平白无故被骂的人,就只能默默咽下,白白给温樊找热度。

  “你怎么不翻了,是卡了吗?”

  视频内容已经来到了午餐时,再往后翻一截就是温樊出门的内容。

  “不用翻了。”

  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温樊终于是绷不住了。

  他呜呜呜呜地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解释:“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我就想回房间拿个东西,看见电梯口的牌子倒着,以为没用了就扔到垃圾桶里了。”

  “暮声,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到你们出事的时候,我直接吓懵了,你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懵懵的状态,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说了些蠢话。”

  “你是救过我命的人,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接受不了你居然会怀疑我,这才说了那些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温樊可怜兮兮地想去抓林暮声的袖子,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居然在这里崩塌了。他也没想到小张会蠢到事无巨细的拍下来,如果只是之前那种还好,要是拍到了他的表情,那一切就完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温樊根本没有退路。

  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得罪不起。

  “导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信我。”

  “陵川。”

  赵陵川神情复杂,还真的没想到温樊会是这样。他忽然后怕起来,他平常威胁欺负温樊的视频或者录音,不会都留着吧。

  想到这,赵陵川后背都湿了,他连忙把温樊抱进怀里。

  “各位,温樊肯定不是故意的,牌子倒在那边,他第一反应跟大家不太一样,不代表他故意害人。他温柔又善良,跟林暮声又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根本想不到叶总和林暮声会提前走,就真的只是意外。”

  程斌哪怕有一万句脏话要说,还是忍了。

  太恐怖了,那种抹黑的视频,谁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成为其中的主角。

  差点受伤的是林暮声和叶汀洲,就算他是当副导演的,也没资格和稀泥。

  忽然,一张纸巾递到温樊面前。

  “别哭呀,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事情应该有始有终,跟你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你的为人。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别担心,反正我们也没有受伤,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说实话,别说是在场这些人,就是温樊都挺震惊的。

  妈的,林暮声还挺会演戏的。

  “谢谢你暮声,你最好了。”

  “不客气。”

  林暮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手还被叶汀洲牵着,简单寒暄了几句,两人就又回了修好的电梯上了楼。

  程斌一直看着电梯的数字变成七不动了,悬着的心在慢慢放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要是撕破脸皮,这个节目还办个什么劲儿啊。

  “大家快回去休息,别忘了随时有突击直播哦。”

  人群散去,温樊还留在楼下,他恶狠狠地盯着摄像小哥,恨铁不成钢。

  “温,温哥,我真的……”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换人是不可能换人的,要是把人逼急了,那那些黑料都得被曝出去。

  “小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你下次隐蔽些,一些内容可以的话拿手机拍,行了,你去休息吧,直播的时候提前通知我。”

  “明白。”

  赵陵川靠在立柱上,一直到温樊温温柔柔地朝他笑起来,他才恍惚惊醒。

  “陵川,怎么不回屋,是在等我吗?”

  “你,很不一样啊。”

  想了好久,赵陵川只说出这么一句来。他以为温樊是乖顺的兔子,没想到是吃人的狼。

  “赵大少,想在这个圈子里混,我总不能一直任人欺负吧。陵川哥哥,你得好好保护我呀。”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坦然自若,单凭他的心理素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赵陵川就是再横,这次也服了,若有似无地开始跟温樊保持距离,不敢太亲近。

  林暮声身上的火气是一点没有下去,他回屋就喝了一瓶冰可乐。

  要不是温樊,他根本不会跟叶汀洲困在同一个电梯,就不会丢了初吻,更不会知道叶汀洲试图调查他。

  越来越气啊,林暮声把易拉罐捏碎,来回在卧室踱步,一旁的叶汀洲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汀洲,你喘气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哦。”

  叶汀洲唯唯诺诺地往墙根站了站,双手紧贴着裤缝,眼神坚定,是标准的面壁姿态。

  见叶汀洲这样,林暮声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他唇角不自觉勾了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叶汀洲扬了扬下巴。

  “你不是很能说嘛,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声声,我能不能申请去坐沙发啊。”

  “昂,来吧。”

  叶汀洲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暮声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心疼道:“我的声声今天受委屈了,单知道温樊有手段,没想到厉害成这样,怪不得以前跟他合作过的人评价都不太好,这些小动作防不胜防。”

  “好气啊,我应该一起跟着去的,有第三个人在,他好歹能收敛一点。”

  “声声,他会不会把视频发出去啊,他看着不像是会息事宁人的样子。别怕声声,以后我肯定寸步不离,我可是你的肩膀,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就是天塌下来了,我也给你顶着。”

  林暮声眼眶稍稍湿了一点,他默默收紧搭在叶汀洲腰间的手臂,可恶的叶汀洲,就会惹他难过,他都已经习惯有什么事情一个人扛着了,突然这样,显得他多脆弱似的。

  “最好发出去,我都有录音,都被指着鼻子骂了,我肯定得保存下来。”

  叶汀洲的大掌顺毛似的抚摸着林暮声,柔声道:“我家声声就是机智,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干。不像我,我想保护好你,想好好表现都没有机会。”

  又来了,茶茶的,这很叶汀洲。

  “哼,我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节目,我要是真跟他闹起来,办了两期不到的节目直接没了,那才是损失惨重,挣了钱咱们可是分百分之四十五的,可是你说要都给我的,不能反悔。”

  要不是顾及着节目后续问题,林暮声绝对不惯着温樊,温樊可不是开玩笑,是要命的事情。

  “不反悔不反悔,声声,你把我手机拿来。”

  叶汀洲看了看自己的银行账户,直接双手捧着递给林暮声。

  “你看看是直接转你卡里,还是哪里。”

  那一串零看得林暮声眼睛都晕了,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数清楚是多少钱。

  “不要,你的钱你留着零花吧。”

  “没事的声声,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之前那张工资卡给你了,新的你拿着也一样,我留个钱给你买礼物就行。”

  傻子,真是傻子啊。

  这钱林暮声更不能拿了,他伸手把叶汀洲手机锁屏,坚决不看一眼,他是喜欢钱,那喜欢的也是自己挣的,要叶汀洲的钱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啊。

  “那,声声,我先给你存着,等存到整数一起给你。”

  “林暮声,不要不开心好不好。这世界有很多人就是见不得你过得如意,咱们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开开心心的,气死那些让咱们不顺心的人。”

  叶汀洲的手指搭在林暮声唇角动了动,手动把他耷拉着的嘴角提上去。

  “好声声,笑一笑,求你。”

  叶汀洲声音磁性又低沉,偏着头作势又要来吻林暮声,他低着头,不停向林暮声凑近。

  “笑了,可以了嘛。”

  林暮声抿着唇笑了一下,叶汀洲靠的极近,压迫感太强,就好像是被拢在叶汀洲怀里,心跳,呼吸,都成了他的节奏。

  时间一点点拉长,叶汀洲却没有任何要撤开的意思。林暮声咽了咽口水又笑了一下,只是这次眼神躲闪,耳尖一寸寸红起来,不敢看叶汀洲的眼睛。

  就,叶汀洲看起来很想把他吃了。

  嘴巴现在在微微肿呢,不敢看,真不敢看。

  “嗯,声声好乖。”

  叶汀洲声线格外喑哑,在林暮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以为叶汀洲要撤开的一瞬间,他低头贴在了自己的指尖上,稍纵即逝。

  两人的唇似乎碰上了,又似乎没有。

  落在唇角的可能只是叶汀洲的呼吸,林暮声莫名地心跳加速,红意更是从脸颊蔓延到了脖颈。

  “那个,叶哥,林哥,你们怎么不关门啊。”

  卧室突然有摄像的声音,林暮声吓得一把推开叶汀洲,直接蹦了起来。

  “门,门关了啊。”

  “房门虚掩,卧室……没关。”

  摄像小哥看似崩溃,实则狂喜。已经通知他们要“突击直播”了,好长时间没回复,节目组就以为准备好了,确实准备好了,好大一个惊喜。

  热搜都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