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直接告诉傅黎尘你是谁好了!何必瞒着他!剩下的日子让他陪着你不挺值得的吗。”

  程谨年实在不懂他的做法,作何要藏掖着?

  林文泽摇了摇头,他反问道:“若有天,宁白需你一命换一命,在他醒来后的不久,你便没几天可活,你会怎么做呢?”

  “我……”

  程谨年一时说不出话来,旁观的人自然要比谁都清醒,可谁又知道那局中人到底是真不清醒,还是甘愿装睡?

  “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在情爱里,没人会选择清醒。”

  旁人所说的清醒,那是因他不在局中罢了,体会不到局中人的感受。

  更何况,傅黎尘不会因此烦恼,就这样,也挺好。

  程谨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眶有些红,他只是觉得,林文泽如此好的一个人,这样实在可惜了。

  好几个时辰后,林文泽才终于缓了过来。

  “多谢。”林文泽慢慢坐了起来,朝程谨年道了声谢。

  两人都没有再提刚刚那个话题,也没必要再劝,他不能改变一个心意已决的人。

  “别谢了,你……好好待自己吧,等你修为全失后,炎毒再次发作便是你……”程谨年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嘴。

  实在待不下去,他转过身想要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道:“再多去看看宁白吧,以后……便见不着了,我尽量让他都在沉睡,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嗯,我知道。”

  程谨年对苏宁白有多爱,他是看在眼里的,突然很想宁白赶快醒来看看,这次遇见的,是个值得依赖一辈子的人……

  以后每隔五天,林文泽便来修复傅黎尘的神魂,傅黎尘的金丹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喂他些灵药,靠他自身去修复。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现在林文泽已经是个金丹期了。

  他怕傅黎尘发觉自己修为,早就跟程谨年要了灵器隐藏,期间程谨年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几次想要去偷偷将傅黎尘杀了,好在都被林文泽发现而拦了下来。

  林文泽那次倒是真的生气了,冷着的声音倒是有了从前的味道,程谨年也有些面子上挂不过去,烦躁着再三保证没有下次,这才消停了下来。

  “阿木,我想晒太阳。”傅黎尘知道他在,林文泽尽管想要隐藏自己,甚至故意换了味道相似的熏香,但他依旧能够敏锐的发觉他的存在。

  这点要求,林文泽自然是依他,更何况这人非要软着嗓子,一副撒娇的意味。

  要小心的要去牵他,他才碰到他,忽然被傅黎尘紧紧握在手心,起初他倒是吓了一跳,但当他正要挣脱时,却又瞧见他那张无措的脸,顿时便心软了。

  想来自己曾经失明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便依着他去了,只是低头的一瞬间,却没瞧见原本还慌乱无措的男人,此时正勾着嘴角,像偷腥的猫。

  林文泽自是没当回事,只当他是失明而缺乏一些安全感,便由着他去了。

  却不知,其人心中早就欣喜若狂,只是面上不显,藏的极深。

  他摩挲着手中人的手,骨骼分明,白玉无瑕。

  修士的手是不会留有茧子的,林文泽的自然不例外,傅黎尘暗暗摸索他的每个根骨走向,能在脑中想象出那玉白的手,忽的又想起那日,那双手也是十分纤细白皙,一到刺激些时,攥着自己的衣袖便会微微泛红,实在是……可口!

  傅黎尘只觉得身心晃动,那处已经慢慢有些胀热,血液伴着冲动往下走,当他想要挡时,已经来不及了。

  林文泽自然看的见微微鼓起的地方,形状看来实在有些庞大,他脸颊一红,心虚的看了眼傅黎尘,正要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却突然想起此时傅黎尘看不见,而他也是个哑巴。

  林文泽骤然松了手,傅黎尘面上淡定,可若仔细看,便知他耳朵早已红透。

  可他现在是失明状态,忽然有的无措。

  林文泽连忙将被子盖住,而后才在他手上写到:我先出去了。

  转身就要离开,傅黎尘哪舍得与他分开,恨不得天天粘在他身边,在感觉他要走时,他一把抓住他的手。

  等他回过神时,他才惊觉自己这样做实在不妥,又连忙放开他,垂着脑袋有些丧气的模样。

  林文泽转身来看他,见他一副被抛弃的小狗模样,实在惹人怜爱,他又忽然觉得好笑。

  实在太乖了!原来傅黎尘这么粘人的么?

  只是这份依赖,在某种意义上不属于自己罢了。

  想到这些,林文泽忽然又觉得微微有些苦涩。

  但到底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便不要后悔。

  他走过去,忍不住去碰了碰他的手,只见那人忽然抬头,脸上带着惊喜,他估计真以为自己走了吧。

  林文泽在他手上写到:等下再带你出去晒太阳,答应你的。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今后都不会理我了。”傅黎尘语气委屈巴巴,配上那副表情,倒还真有丝被主人抛弃的狗狗模样。

  他又怎会不知道林文泽到底走没走,他的每一处气味,他深刻于心,每踏出的步子,先是左脚还是右脚,是重是轻,是快是慢,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要乖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林文泽笑了笑:没生气,没关系,没有冒犯到我,我可以理解。

  “我只是……”傅黎尘想辩解,可怎么解释都不对。

  十九不知道自己认出他来了,他若说了,要是被误会怎么办?

  这些真实的反应,都是因为他,因为面前这个人,而不是什么“阿木”。

  林文泽又道: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林文泽才进去。

  将人牵到石凳上,陪着他晒了会儿便又催促人回去躺着。

  傅黎尘不情愿,却也不敢说什么。

  林文泽照顾他自然辛苦,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替他疗伤,却也知道肯定不会很轻松,自己应该叫他去休息。

  可他一离开,他便止不住的心慌,似乎,他真就会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