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确实如艾比·奥尔德里奇所说的一样, 贝蒂将丹尼斯·埃拉打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当然,还要说的一点是:贝蒂已经记住那个女孩的名字——艾比·奥尔德里奇。

  确实如这个女孩所说的一样,贝蒂将丹尼斯·埃拉打败的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学校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在第二天, 贝蒂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视线。

  贝蒂不是没有发现这些视线, 这些视线在她走进校园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本来汉尼拔该去的教室和她不是一条路线, 甚至在学校门口就需要从分岔路口分开走,所以在此刻,贝蒂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不过, 这并没有给贝蒂带来什么不安。她不觉得这些视线有什么吓人的地方。

  和盯着她虎视眈眈的鬼魂相比,这些人的视线简直没有任何的威慑力。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淡定,并不符合很多人的预期。贝蒂开始受到了他们直接性的——找茬。

  现在是贝蒂凝视着这个故意撞到她肩膀的男人, 他的脸上的是一种嚣张令人讨厌的表情。他们将贝蒂围拢在这个墙角, 每个人都看起来身高都是6英尺以上,这让他们像一堵墙一样将贝蒂围拢起来。

  在前面那个故意撞到贝蒂的人说:“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要懂得谦让,你懂吗?新来的小妞。”

  显然,他们在为丹尼斯·埃拉的事情“打抱不平”,他们真切地认为贝蒂·埃尔西这个不懂事的小妞一点都不懂得“谦让”——看来这就是没有人敢打败丹尼斯·埃拉的原因。怪不得在那个时候, 明明丹尼斯·埃拉的技术并不是足够优越到顶尖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打败他。

  贝蒂说:“先生们, 我想说的是——”

  然而并没有等到贝蒂将她想要说的东西说出来,从这堵人墙的后面传递过来一道稍微熟悉的声音。那听起来就是昨天和贝蒂谈话的丹尼斯·埃拉的声音, 他是这样说的:“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

  男士们给丹尼斯·埃拉让了路, 丹尼斯·埃拉从这些男士的背后走过来——这一幕让贝蒂觉得眼熟, 简直就像是很久之前, 也就是那个其实也在贝蒂的记忆中有点模糊的费多尔·汉弗莱。但是相比那个在记忆中的费多尔, 眼前的丹尼斯·埃拉确实更具贵族人士的气质,最起码他虽然看起来傲慢,但并不是无礼的傲慢。

  他对贝蒂说的是:“我已经对你正式邀请过了。”

  贝蒂想起来昨天艾比·奥尔德里奇所说的关于舞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确实对那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于是贝蒂说:“我想我并不用去到那个舞会,你知道,我或许会稍微有点忙碌。在这个对我来是新生活的时候。”她尝试着给自己找借口,然而她这样的小把戏当然会被对方看穿。

  丹尼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满意,然而他并没有发脾气,他只是说:“我要对你说的,仅此而已。”

  这听起来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即使丹尼斯·埃拉看起来也会有六英尺左右,贝蒂还是在这种状态下从来不会仰视这个男人。这让她的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她那双淡色的眼睛澄亮而又美丽,她的整张面孔并没有过多的妆抹,白皙而又细腻的肌肤在晨阳下显出动人的光泽。

  在贝蒂的眼中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是贝蒂所能够知道的,当这群男人离去,贝蒂的脑海里还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然而贝蒂,认为她不去不会造成什么——

  “这不是什么好的迹象,亲爱的。”

  这是艾比说的。

  她今天没有穿她昨天那套性感的衣服,相反她今天穿得“温暖”了一点。她的头发扎成了几个小辫子,显得顽皮而又趣味十足。

  她用一种显得凶狠的表情喝着自己手中的咖啡,她看起来很无奈,她说:“我真抱歉我忘记告诉你了,千万不要在众人面前收到来自埃拉的邀请。因为你几乎不能拒绝。你要知道,因为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们并没有在舞会上看见你的影子,首先,你成为了拒绝埃拉家族的一个不识时务者,其次,你不会受到校园生活和社会生活的优待,最后,你会被认为是一个卑贱的社会底层的穷光蛋和蠢蛋。”

  她竖起一根手指对贝蒂说:“说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埃拉家族的邀请,准确来说,是丹尼斯·埃拉那个家伙的邀请。我真是笨蛋,我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她这样说着,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辫子。

  而贝蒂告诉她:“我应该告诉你一件事吗?艾比。”在这个时候她们能够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一脸懊恼的艾比抬起头来看着贝蒂,她显然希望贝蒂不要说什么让她感觉到气愤的事情,但是事实就是,贝蒂要说的是:“昨天埃拉给我的邀请,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应该这么说,那个时候很多人确实都在看着。”

  艾比脸上的表情呆滞住了,然后不久之后,艾比的脸上出现的是一种类似崩溃的表情。按照艾比所说的,那么接受过两次埃拉家族邀请的贝蒂,就必须参加那样的舞会。

  谁实话,贝蒂并不知道这个埃拉家族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这是罗伯特咬着烟斗告诉贝蒂的:“埃拉这个历史悠久家族在法国是个很显赫的存在,如果要准确来说的话,就是其先辈曾经跟随过拿破仑。即使在艰难的二战后,也没有让这个家族落魄。”

  罗伯特最近开始喜欢咬着烟斗了,似乎最近的画作并不能让他满意,所以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轻松一点。罗伯特将嘴里的烟斗拿在手上,他是这样告诉贝蒂的:“我们确实很难拒绝埃拉家族的邀请,即使只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舞会。”

  紫夫人的面孔在层层白色的水雾后,属于茶叶的清香飘散在整个地方。紫夫人将自己手中那个小小的茶壶放下,紫夫人说:“我觉得应该给你准备礼服,亲爱的。我想你一定会很漂亮。”

  贝蒂正在为这件事感觉到苦恼,说实话,贝蒂是真的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兴趣。

  在贝蒂因为这件事苦恼的时候,贝蒂听到了外面汽车的声音,很显然,是司机迪恩将晚留在学校的汉尼拔接回来了。这是汉尼拔告诉贝蒂的,说这天其实不用等待他一起回去,于是贝蒂先回来了。

  听到那明显的汽车声音,贝蒂就迫不及待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到门口。

  汉尼拔从汽车上下来,他深色的衣服近乎隐没在黑夜中。那一栋亮着灯光的建筑的门口站立了一个少女,暖色的灯光照拂在她的身上。她因为居家而穿的柔软的裙子的裙摆还在轻轻荡开,明显是刚刚小跑过来的。

  贝蒂喊他:“汉尼拔。”

  汉尼拔走上前去,展开双臂去拥抱站在门口等待期盼他归来的女孩。

  贝蒂伸手去拥抱汉尼拔,属于汉尼拔的气味顿时侵袭过来。他热热的脸颊甚至贴在了贝蒂的耳根处。

  汉尼拔和贝蒂走进屋子里,罗伯特放下手中的烟斗也展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汉尼拔,当然,对于比较含蓄的东方女性紫夫人,他们之间可能会很少存在这种亲热的问候方式。他们只是含蓄地问候。之后,汉尼拔在椅子上坐下来,紫夫人说:“我们正在为一件事而感觉到困扰呢。”

  在昨天之前,贝蒂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关于丹尼斯·埃拉的事情,贝蒂只是高兴地告诉汉尼拔她把所谓击剑俱乐部里最厉害的那个人给打败了,她并没有提到舞会这件事,但是在了解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之后,贝蒂才在现在告诉汉尼拔这件事。

  汉尼拔倾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显得很专注,这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感觉到舒适。室内的灯光照拂在了汉尼拔的身上,他安静地听完了贝蒂的叙说。然后他笑着对贝蒂说:“丹尼斯·埃拉?”

  他重复了刚才贝蒂所说的这个名字。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怪异的。他好像没什么想法。他只是告诉贝蒂:“我想,我可能很高兴认识他。当然,我会陪伴你去的,贝蒂,你不用为这件事而感觉到担心。”

  紫夫人也说:“我想应该能在这段时间内,能够让裁缝帮你制作出适合你的礼服。”

  罗伯特终于没有一直端着他的烟斗了,他是这样和贝蒂说的,他说:“把它当做是一个寻常的派对就好了,贝蒂,而且被邀请过去的确实都是一些同龄人不是吗?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看着这三双凝视自己的眼睛,贝蒂说:“好吧,我想我可能不会太为这件事而感觉到困扰了。”

  这样的舞会并不会距离当时太久的时间。当得到一个休息日的时候,这场舞会就会如期举行。

  虽然就按照紫夫人、罗伯特、汉尼拔所说的,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但是贝蒂还是感觉到了大家的认真。

  先不说是贝蒂身上这件礼服——在此之前,紫夫人让裁缝来帮助贝蒂和汉尼拔测量尺寸,贝蒂以为仅仅是一件新制作的衣服而已。但是在看见成品的此刻,贝蒂才了解到,这似乎也不仅仅是他们所说的简单的派对。

  这件礼服确实足够适合贝蒂,穿在她的身上之后,让她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她的头发还是紫夫人亲自为贝蒂挽起来的,在金色的头发里,紫夫人用一些简洁的发饰做了装饰,这样不会让她的装扮显得过分累赘而协调美丽。

  紫夫人告诉贝蒂:“贝蒂,你完全长大了,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礼服的裙摆比平时她常穿的裙子的裙摆而显得大一些,礼服的设计完全露出了她这细瘦的脖颈以及胸膛大片白腻的肌肤——这确实不是贝蒂常穿的衣服款式,最起码,不会露出这片肌肤。在这个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在她柔软的左胸脯上,有一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黑痣。

  “贝蒂。”

  身后汉尼拔的声音让紫夫人和贝蒂都转头看着他。

  漂亮的少女原本只是站在那里,颈部与背部也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光洁细腻的脊背在光线下尤为美丽,散落在后颈的点点碎发柔软而又可爱。她转头过来时让她耳朵上的耳环而随之摇晃,甚至发出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碰撞声响。她微笑着转身过来,然后彻底站立在汉尼拔的跟前。

  她就像是一朵明艳优雅的罗德斯,在这艳丽的颜色之后不缺乏古典美感。她绽放在这暗色的土壤上,疯狂地生长、蔓延。直至让那贫瘠的土壤,从滴入一滴类似血液的暗红色之后的时间里,彻底让这血液绽放成为无法抹灭的罗德斯圃园。

  不愧是连罗伯特都有几分认真的埃拉家族。

  这一次的舞会竟然是在这样的城堡里举行——好像,就埃拉家族来说,他们好像还有很大庄园。

  不过能够把城堡拿来给自己年轻的后裔举行舞会或者派对,那确实足以证明丹尼斯·埃拉被家人所宠爱。这是贝蒂在透过车窗后看见那座城堡之后所想到的。

  迪恩将汽车停在了城堡的门口,能够看见有站在门口的仆人在指示汽车该怎么停放。贝蒂正盯着这一栋巴洛克式的城堡,车门被人打开。

  汉尼拔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伸出他细长的手,贝蒂将自己的手搭放在他的掌心。他将她的手指握住,轻轻拉着她出了汽车。

  夜色笼罩下的巴洛克式城堡宛如一位美丽而又端庄的女性沉睡着,整个庄园中盛放的鲜花从风中传递过来花的芬芳。城堡中点燃的灯光让一切都沉浸在暖色的柔光之中,贝蒂美丽的裙摆轻轻扫过绽放在草坪上的鲜花,让盛放的月季随之轻轻摇晃。引路的仆人带着两位穿过一条弯曲的小道,热闹的声音逼近过来,贝蒂看见那扇圆拱门里的场景——年轻的男男女女穿着华美的服饰站在一起,这一场舞会注定不会显得太过喧嚣,因为他们必须要在这场舞会中尽力挤进去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人最看重礼仪,如果你的礼仪很糟糕,你就像是一个卑贱无力的穷光蛋试图挤进来,会让人觉得可笑。

  他们已经在开始社交了。

  所以他们并不会特别注意到汉尼拔和贝蒂的到来。两个人正走到门口,迪恩急匆匆地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汉尼拔说。汉尼拔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贝蒂的手背上,让她等待一下,当然,如果觉得外面冷也可以先进去。

  贝蒂的手从汉尼拔的臂弯里抽出来,她看着站在面前的汉尼拔。他的头发整齐地梳理着,露出这英俊的五官。他也有六英尺以上,甚至可能有六英尺两英寸以上,和那个该死的用“人墙”堵着她的伙计们可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会有什么压迫感。汉尼拔还有可能长身体?

  贝蒂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在完全看着那个瘦小的男孩彻底长大成为这样高大英俊的男人之后,贝蒂的心里就拥有一种无言的愉悦感。

  汉尼拔离去之后,贝蒂当然会觉得冷。因为她身上的这件礼服确实是裸露了大片的肌肤,所以她先一步走了进去。

  这时,一位端着酒的仆人走过并且暂停在贝蒂的身前。贝蒂想了想,还是从他的盘子中随意拿了一杯酒。她正低头嗅了嗅这酒的味道,贝蒂的眼前就出现了丹尼斯·埃拉。

  丹尼斯·埃拉肯定是在这场舞会中最受人瞩目的,所有人的视线都会在他的身上。所以当他站立在贝蒂身前时,人群的交谈声停止,所有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贝蒂并没有在丹尼斯·埃拉的身上感觉到恶意。他也只是和贝蒂打招呼:“晚上好,埃尔西女士。”

  贝蒂说:“你好,埃拉先生。”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击剑?因为后来我已经没有在俱乐部里看见你了。”

  “因为新学期,会比较忙碌一点。”

  “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练习,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打败我的。”

  “说实话,你很敏捷。”

  “但依旧失败了不是吗?”

  “我只是有一点幸运而已。”

  拜托,他为什么一直在进行这种无聊的对话?

  他的酒杯在贝蒂手中端着的这个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丹尼斯端起酒杯将里面所剩下的酒都喝完了。这就意味着贝蒂也要把酒给喝完——贝蒂没怎么喝过酒,也不怎么了解酒,仅仅是这一口辛辣的酒液就已经让贝蒂感觉到有点晕乎乎的了。她很想不可思议地端起这杯奇怪的烈酒看看,但是她还是只能够忍下任何一种可能看起来不太好的反应。她脑袋中一直充斥着这到底是什么酒的想法,她模模糊糊听到丹尼斯说:“你没有带自己的舞伴过来吗?”

  贝蒂说:“舞伴?当然,当然有的。”她的声音显得娇憨,很明显有点醉了。

  这让对面的丹尼斯也意识到这件事,他甚至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这种酒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但是却让对面的女孩微醺了。

  他觉得应该让女仆带她去休息一下。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醉了,面孔上没有任何的红晕,但是那双淡色的眼睛里笼罩上了朦胧的水雾,在光色下是一种惊人般潋滟的美丽。

  贝蒂的后背抵上一个热烘烘的胸膛,一只手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放在了侍者的盘子中。贝蒂知道身后的人是汉尼拔,于是她对丹尼斯说:“他就是我的舞伴。”

  “你用什么证明呢?我可不敢保证这位微醺的小姐有没有认错人。”

  舞伴?该怎么证明?舞伴——是什么意思——恋人的意思?他们在舞池里跳舞——

  各种前世关于观看电影中欧洲人跳舞的画面出现在贝蒂的脑海里。她认为,要证明自己的舞伴是自己的恋人。她的反应变得迟钝,连闪灵给予她的超强感知也变得很微弱,她拽住了汉尼拔的领带,将自己的亲吻覆在了他的嘴唇上。然后她转头过来对丹尼斯说:“这样证明怎么样?”

  她似乎看见丹尼斯惊讶的眼睛,还有周围人都惊讶的眼睛。她的脸颊被男人的手指捧起。一只手掌托住她的耳后,一只手掌按住她的后颈——这是一种极致掌控的姿态。他的吻随之落下来,揽着她的身躯,让这个似乎不可拒绝、不可逃避的亲吻将她侵袭。他的鼻尖压过她的鼻尖,这让她窒息了,那炙热的托在她下颌的手抚摸在她的脖颈,也摩挲过她后背细腻的肌肤。她在这样的炙热般的窒息中不断逃脱后退,他便跟随着她的步伐走过去,直至将她抵在那罗马柱上,屋顶垂落下至柱子旁边细软的纱幔将她彻底掩盖,她钻入了纱幔中,可是这个男人的吻依旧存在着,疯狂地掠夺她的呼吸,蹂/躏她柔软的唇瓣,似乎要将这一朵艳丽的罗德斯玫瑰榨取出甘甜的红色的汁液。她的胸膛在大幅度地起伏,她被困在一个怀抱当中柔软地倾倒过去。她窒息了。

  她的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她终于有了能够呼吸的机会。

  层层纱幔当中,仅有他们两个能够互相凝望到对方。朦胧的光色让他们处于朦胧当中,让他们包裹在这一层柔软的光色当中。冰凉的罗马柱被他们的体温传递了热意。他的手指抚过她因为窒息而憋出来的眼泪导致的湿润的眼角,他说:“我想吻你,贝蒂。”

  他绅士地在请求她的同意。

  可是,他刚才已经不由分说地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