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摩西摩西？」
一直过了十分钟，对方才回过来消息，寻霜看似在回消息，实则透过屏幕的反光看到了身后偷看的叶南圆。
「韩：什么意思。」
「寻：意思是问你在不在，晚上去吃饭嘛！在西西便利店后面的商场四楼！听说烤鱼很好吃。」
「韩：谢谢，不去了，代码还没写完。」
寻霜搓了搓下巴，肩膀被后面的人轻轻扒拉了一下，叶南圆道：“那你问问他晚上吃什么。”
「寻：叶南圆问你晚上吃什么，他也去。」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就回了个“1”。
「韩：我去，地址。」
寻霜把手机重新挂回脖子里，往后一扭头发现叶南圆脖子里挂的手机换了新模样。
他“呀”了一声，捧着叶南圆的新手机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羡慕道：“这个颜色好好看，你之前那个坏了？”
“前两天我在海边广场坐着的时候，有个海鸥把我的键帽给啄下来了，我追它的时候又摔了一下，彻底黑屏了。”
寻霜：“……哦。”
距离他们约定的晚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俩人哪怕守着便利店里的一堆零食也不敢吃，生怕到饭点没了食欲。
于是俩人就凑在一块看寻霜的手机，至于为什么不看叶南圆的，因为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发烫。
俩人捧着手机看蛋壳上的帖子看得嘎嘎乐，突然，一个贴着他俩照片的帖子出现在更新首页。
点进一看，是今天卖甜品时直播的截图，他俩完完全全在屏幕里，秦西只露着半张脸。
帖子的标题是：《讨论一下乐子直播间》
「我蹬三轮车养你：作秀呢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道了，懂得都懂……」
「来干我：尼马戈壁的，咋出道？卖史出道？」
「出售进口猫粮：感觉旁边的小哥哥有点眼熟。」
寻霜点了一下展开评论，结果还真叫人看出来叶南圆了。
「圆圆：跟我同名，是《千机》的一个小演员，冯洪新签的艺人，就是运气不太好，拍了一半结果戏嘎了。」
「好想谈恋爱：谁懂，我现在看见男的都想谈恋爱！」
「吞饭机器：回楼上，你不是想谈恋爱了，你是弯了」
「你是卡西莫多：求问有没有人买了饼干，描述一下好不好吃」
「游客748：我和室友去了，合伙买了一盒，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吃一个，吃完了，他输得多，拉了三次了」
「游客748：其实不仅颜色像史，入口也像史，软软的，还有种没消化完的烂菜叶子味儿。」
「桃桃小喵：瞎说什么？！我买了两盒，非常好吃，下回还去买！」
「来干我：？你不是给你妈买的？」
寻霜往后又翻了翻，没再看到桃桃小喵的回复，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觉得好吃也不知道了。
他兴致勃勃戳了戳叶南圆说：“我们下次什么再来卖甜品呀？我可以多做点，好多后来的粉丝都没有买到。”
“……可以再卖两天，冯洪又重新给我接了一部戏，不过很快就拍完，戏份很少。”
“那明天还来可以吗？蛋挞交给我做行吗？”寻霜眼巴巴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要再乱放东西了。”
寻霜急忙摆手，“不会不会。”
俩人凑在一起正嘀嘀咕咕着，门口的铃铛声响起，一齐抬头看到了淋雨走进来的韩音。
寻霜姿势不动，悄摸摸瞥了一眼叶南圆，“哎呀”一声道：“下雨啦！”
他连忙跑到收银台下提自己的包，拿出来纸巾给韩音擦。
窗外天气突然变差，中午摆摊的时候还是有太阳的，寻霜伏着玻璃往外看，感觉雨有种越下越大的趋势。
他有点担心等会儿还能不能吃上烤鱼，烤鱼究竟是什么味道呢？配大米饭还是面条呢？
“天气预报上说会一直下到十点。”
寻霜扭头看向身后的秦西，有点失落又有点开心，因为他喜欢雨天的时候朋友们都困在一起的感觉。
“要不冲一个？”
寻霜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激动道：“你是指……”
……
十分钟后，街上已经没有乱跑着躲雨的路人了，只有四个迎着大雨往商场跑的人。
两人撑着一把伞，身上还穿着一次性雨披。
寻霜被秦西用外套包着头搂进怀里往商场门口冲，后面跟着气氛有点尴尬但缓和了几分的叶南圆和韩音。
“西西！好好玩啊！我们可以再跑一遍吗？”寻霜站在商场门口再次跃跃欲试。
除了裤脚上有些水痕，身上其他地方都清清爽爽。
秦西把一脚踏出去的寻霜又拉回来，直接塞进了电梯。
寻霜很少进商场，叶南圆和韩音也是，不过两人不明显，只有寻霜一直捧着手机到处拍照，拍游戏机，拍抓娃娃机，拍餐厅外的鱼缸……
三人在前面走，他坠在最后，一直走到烤鱼店，店里的活鱼在大水缸里游着，一个个看着很肥美。
就是鱼黑黑的，看着不太漂亮，寻霜象征性地拍了几张，通通编辑到蛋壳上，享受着别人点赞带给他的虚荣感。
考虑到几人的饭量，尚在挑选活鱼的秦西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点两份烤鱼。
服务员同样沉默了会儿，提醒道：“……您挑的一条鱼四斤多。”
“嗯，没关系。”
再等秦西过去的时候，发现餐桌上的气氛有一丝丝诡异。
寻霜看似在刷手机，其实早就打开了摄像头对准对面略微有些拘谨的俩人，一声不响就拍了一整页。
“哈哈。”寻霜没忍住发出笑声，急急忙忙捂住嘴巴不敢胡乱拍了。
秦西估摸着已经自己猜出来大概情况了，面上不显，憋着笑坐到了旁边。
寻霜立即开启话题，“西西，你哥哥结婚的对象是老婆？”
秦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他耐心解释道：“老婆是只有哥能叫的，就像你们古代叫娘子或者夫人。”
寻霜好像听明白了，“哦~那到时候我妈妈也会来？”
“会，等阿姨他们到了，我带你去机场接他们。”
叶南圆和韩音还没参加过这个时代的婚礼，一边抓着店里免费的零食吃一边听秦西讲。
寻霜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很没有见识地呼喊出声：“哇！真的会撒花瓣？”
“计划是这样，嫂子喜欢花，现场应该也会摆放很多花。”
“那我也能结婚吗？西西，我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也想被撒花！”寻霜一脸渴望。
其余三人：“……”
很快烤鱼盘被被端上来，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寻霜自己放在了心上，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由于想的太入神，都没第一时间发现对面的韩音和叶南圆已经和好了。
吃了一碗米饭后，寻霜终于想完了自己应该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他晃了晃秦西的腿，凑过去小声秘密道：“我知道了，西西。”
“知道什么？”秦西同样小声。
“我也想找个人结婚。”
秦西顿时大惊失色，捏紧筷子听着寻霜继续说：“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啊西西，你认识的人多一些，第一个要求，一定要对我好。”
……是我。
秦西想着。
“第二个要求，一定不能嫌弃我没有上过学。”
……还是我。
“第三个要求，我希望他会开法拉利，能带我去三轮车到不了的地方。”
……许久许久后。
寻霜终于说到了最后一个，“第十个要求，希望他一整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能陪我玩。”
秦西认真听完了，嘴角的笑意格外明显，迎着寻霜期待的目光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可能有一个。”
或许是眼中蕴藏的情绪太过于明显，寻霜转了转眼珠，不再出声了，开始吃下一碗饭。
“寻霜你说的是无业游民吧，但是无业游民应该买不起车。”叶南圆认真分析。
韩音突然停止吃饭，垂着眼小声说：“我有工作了，很快就买得起汽车。”
寻霜好奇问道：“韩音，你的工作给多少工资呀？”
“目前试用期一万二，下个月试用期结束后两万五。”
“啊！什么工作呀？我能做吗？”
“好像暂时不行，要学习很久。”
寻霜瞬间熄火，他最不喜欢学习，他抱怨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三千五百啊，每天卖饼干得卖到什么时候。”
三人齐齐看他，“为什么是三千五？”
糟糕！寻霜有点心虚地眨眨眼睛，扒拉了两口米饭吃压压惊，突然灵机一动：“啊！我想给我妈妈买个口红！”
“哦～”
察觉到没人关注他了，寻霜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敢于伸筷子夹鱼肉吃。
他在桌子底下踢踢对面的叶南圆，提醒道：“我们明天还在便利店门外卖。”
韩音动了动嘴唇，默默把脚更往后缩了缩。
“好！多做点，这次都不够卖！”
寻霜立即在蛋壳上发了预告，写上文案：大家好！明天还在老地方摆摊，这次我还会做蛋挞，欢迎本地的粉丝来品尝（不免费）。
等他吃完饭打开手机再一看，发现点赞量第一的评论：「AAA占卜师算命：卖史博主已上线。」
寻霜一瞬间被气笑了，他咔咔咔打字回复：「我卖的是正经饼干！谢谢！」
「鼻子上两个蛋：霜霜你挣了多少钱。」
寻霜又回复：“一百六，不知道去掉成本是多少，原材料是西西买的。”
翻到下面，还有截屏直播间的各种图，都做成了表情包乱发，尤其是一闪而过的饼干。
走出餐厅，寻霜气呼呼地把手机塞回手机套里，发现外面的大雨还没停下，底下的雨水都快流成一条河。
吃饱喝足就差点刺激，他扯着叶南圆上了电梯，嚷嚷道：“这次我们两个一块走吧。”
“可以。”
秦西在一旁劝了又劝，还是没能把寻霜劝下来，结果还是要再去雨里跑一遭。
还是同样的姿势，寻霜和叶南圆撑着一把伞冲进雨里，瞬间把鞋子淹进去。
关键是寻霜情绪太激动，跳着跑，溅了叶南圆满身的水。
俩人又开始往自己方向扯伞，结果谁也挡不住，浑身上下湿了个遍。
十分钟后，四个落汤鸡上了秦西的车，其他三人对自己满身的水污染了车感到非常抱歉。
于是寻霜为表歉意，跃跃欲试道：“要不我给你开吧西西，我看很简单嘛，转转方向盘，踩踩刹车油门就行啦。”
车内一片沉默，叶南圆从后面探出脑袋，他真害怕秦西一个溺爱就同意了。
“寻霜，你忘了我给你发的交通细则了？撞到人要进监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