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为自己的荒唐懊悔不已,他在夏以风的注视下溜进了浴室,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放火的人逃逸了,夏以风苦笑,他的火谁来灭?
回到房间后,夏以风将自己置于黑暗之下。他清楚知道陆之河此刻在干什么,虽看不到、摸不着,却极度烧磨心智。
浴室传来水声,却掩盖不住旖旎。
脸色绯红,双眸迷离,薄唇微启,不断泄出细碎的喘息……夏以风脑子里的碎片,逐渐活艳了起来。
呼吸低沉,燥热不堪,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下移,摸进了睡裤。
一场肆意的自我消磨,将欲壑短暂填满,待躁动平息,巨大的空虚轰然来袭。
第二天一早,夏以风按时起床,洗漱过后,给陆之河准备早餐,他选择把即将到来的尴尬交给时间。
陆之河生怕撞见谁似的,醒了之后一直憋着尿,不敢出房门。
直到响起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出来吃饭。”夏以风语气如常,宛若失忆。
“啊,”陆之河蒙着大被,挤出脑袋回了句,“你先吃吧,我不饿。”
夏以风站在门外不动,较着劲一般继续:“出来,吃饭。”
陆之河经不住压力,下床开了门,面前的人气色不错,反观自己,霜打的茄子,蔫的。
“赶紧吃,别让面坨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啊,那赶紧去忙吧,工作要紧。”陆之河极力掩盖自己的无措,嘴上利索,有撵人的意思。
“午饭有人送过来,听着点门铃。”夏以风又嘱咐了一句,走了。
陆之河杵在原地,多少有点茫然,小鬼居然只字未提昨晚的事。
要不是他只喝了两罐啤酒,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如果是梦就好了。
比起被吻到情难自禁,躲进浴室没忍住吃自助,才是最要命的。
活生生的人间饥渴,他在小鬼面前彻底没脸了。
面最终还是坨了,陆之河吃一口歇一会儿,刚撂筷子,手机响了一声。
卿本佳人:最近忙啥呢?人间蒸发了?
卿本佳人:那个比赛结果出了没?
大河:嗯。
卿本佳人:没中?
大河:中了。
卿本佳人:操,一百万!
大河:主办方是齐笙的公司。
卿本佳人:卧槽,这是什么狗血的缘分?
陆之河心道,还有更狗血的呢。
卿本佳人:你咋了,怎么感觉你一点不兴奋呢?
大河:过劲了,我问你个事。
卿本佳人:有话就放。
大河:假如你和人接吻,然后你起反应了,说明什么?
卿本佳人:大哥,拿我举例造句你有瘾是吧?
大河:……
卿本佳人:说明小爷我饥渴难耐了,咋了。
大河:如果这事儿是我干的呢?
卿本佳人:你干啥了?
大河:我和人接吻了,男的。
卿本佳人:你抽什么疯了?
大河:我好像对男的也能有感觉。
卿本佳人:操,你早干嘛去了!
大河:可能是没遇到让我开窍的人?
卿本佳人:这么说有人让你开窍了?
大河:就试了一下。
卿本佳人:有病!随便亲个嘴儿能试出个毛。
卿本佳人:这都能硬,你是不是缺女人缺疯了?
大河:就吻得还挺凶的。
卿本佳人:你真没跟我开玩笑?
大河:我还想动手来着。
卿本佳人:陆之河,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卿本佳人:奸夫是谁,说,我TM砍了他!
卿本佳人:太不是东西了,对你一个老直男下手。
大河:我主动的。
卿本佳人:……
卿本佳人:别说了,我心脏病犯了。
大河:……
卿本佳人:给我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大河:你来干嘛啊?
大河:你别来。
说来就来,午饭前后,徐长卿找上门了。
陆之河无精打采的开了门,说:“你今天不上班?大老远过来干啥啊?”
“我能不过来吗?你这事可大可小,知道吗?”徐长卿直接去冰箱,给自己开了罐啤酒,然后直奔主题,“说吧,狗男人是谁?”
“你好好说话,什么狗不狗的。”陆之河往沙发一瘫,“给我也拿一罐。”
“那你说,”徐长卿扔了啤酒过来,追问:“野男人是谁?”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夏以风,对吗?”徐长卿语气格外肯定。
陆之河俩眼珠都要怔出来了,忙解释:“咳……不、不是啊。”
“放你的屁,就是他。”徐长卿气得双手掐腰,掰直男真是太缺德了。
“……”
“他人呢?”徐长卿说着就往卧室方向走。
“你别找了,他公司有事出去了。”
“敢做不敢当,是不是爷们?”徐长卿又喝一口啤酒,气怎么都不顺。
“……”陆之河心道,这哪里是爷不爷们的事啊。
徐长卿坐过来一把搂上陆之河,斜眼打量了一会儿,犹疑问:“你喜欢他?”
陆之河直街把人推开,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扯远了吧?”
在陆之河看来,徐长卿的问题不仅扯,还有点可笑。
“他喜欢你?”
“靠,”陆之河激动否定,“他不缺人,眼光也没那么差。”
小鬼喜欢他,闹呢?一百个不可能。
“陆之河,你是不是对眼光二字有什么误解?你这种三好男人,在二级市场吃得最开了。”
陆之河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正经的,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双性恋?”
徐长卿直接扶额,猛叹气,“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就没什么双儿。”
“……”
“陆之河,我啥样、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最清楚,”徐长卿宛如老母亲,忧心道:“我劝你别玩火。”
当然,如果没有接下来这句,陆之河怕是真能感同身受了。
“除非你喜欢他。”徐长卿说。
“……”
徐长卿见人一脸无措,突然就笑了,“讲真,你要是能把夏以风搞到手,也不错。”
“我、我没事搞他干嘛啊?”
“你还别不信,他一个gay跟你关系再铁,凭啥让你亲啊?你以为小孩儿过家家呢?”
“徐长卿,你特么别吓唬我。”
“你就没觉得?夏以风对你跟别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啊,那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啊。
“你桑拿晕倒那回,你没看见他那样子,就跟自己媳妇儿出事了一样,医生都是他专门请过来的。”
“……他说是景区的医生啊?”陆之河不可思议道。
“扯,你当是什么国王度假村吗?哪来的医生?我要是没记错,那时候你们还不熟呢吧?”
“……”徐长卿,你马后炮也得有个保质期吧?
“我严重怀疑,他一早就看上你了。”
“徐长卿徐大师,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不敢当,还有你看他是那种随便跟人合租的人吗?”
陆之河嗓门都大了,“靠啊,不是你撺掇我过来的吗?”
对陆之河的窘迫,徐长卿那是是不管不顾,突然不怀好意地问:“怎么样?”
陆之河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怎么样?”
“他吻技好吗?”
“……”疯了,他这是把什么给招家里来了啊?
“算了,当我没问。”徐长卿往沙发一靠,问:“你这供饭吗?我大老远过来快饿死了。”
话刚落,门铃就响了,谢天谢地,陆之河看了眼时间,推了一把人,说:“赶紧开门去,饭到了。”
此时陆之河的食欲,已经被徐被眼前这个人给败没了。
之后徐长卿占了陆之河的碗筷,吃得起劲儿。
“你这伙食不错,哪家外卖这么好吃?”
“管那么多呢,快吃你的吧。”陆之河敷衍道。
这饭是小鬼专门给他点的,现在他还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