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夏以风正在追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陈红吓得差点把脚崴了。
刚来餐厅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她家夏老板真的开窍还俗了?要不是齐笙嘱咐她说话注意着点,她现在就直接开始查户口了。
“陆哥,红姐是这次画展的负责人,你们之后免不了要总碰面的。”齐笙开口介绍道。
陈红倒是爽快不见外,“都是朋友,你也叫我红姐吧。”
“……”陆之河心说这姐他真叫不出口,“别介,我都36了。”
陈红心里一惊,36?
夏以风看了眼陈红,嘴角挂着微笑,话却带着冰碴子,“你跟齐笙一样,叫陆哥。”
陈红秒get,夏老板不爽了。只敢在心里较着劲,不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位陆哥多大年纪么,帮着把把关也好啊。
“是啊,红姐,陆哥可比咱们年长。”齐笙打起了圆场。
“这不是看陆哥显小么,我错了,一会儿自罚一杯。”
“一个称呼而已,没事。你们都开车了,今天就别喝酒了吧?”陆之河看向夏以风,笑呵呵地说,“咱们聊聊方案的事?”
谁知夏以风却说:“先吃饭,这家店的红烧肉很好吃。”
“不耽误你们正事就行。”其实陆之河中午没吃饭,一进餐厅肚子就开始叫唤了。
齐笙笑着接话,“陆哥,不急,咱们边吃边聊。”
“不得不说,陆哥你给的思路非常好,之后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有钱难买老板乐意,都为此人还俗了,陈红也不纠结了。
“谢谢,”陆之河被这糖衣美言搞怕了,“真不敢当,之后还要你们多指点。”
菜陆续上齐后,夏以风只是偶尔插话,全程就负责给陆之河转桌子夹菜,陆之河吃得也是毫无负担,连句谢谢都没有。
陈红看得那是抓心挠肝,特别想把齐笙揪出去问个明白,这男的到底有啥特殊的能耐?夏老板怎么就变舔狗了?
“再来点米饭?”
夏以风说着就又给陆之河盛了碗饭,陆之河很自然地接过碗,扒了口饭问:“这红烧肉真不错,你怎么不吃啊?”
夏以风嘴角含笑,“怕你不够。”
齐笙陈红面面相觑……我们也想吃红烧肉啊。
一顿饭明明没喝酒,但就是感觉很上头。齐笙被迫战术性咳嗽,让夏以风收敛点。
饭桌之上的微妙变化,陆之河突然察觉到了,尴尬地说:“你们也吃,一桌子菜呢,不吃浪费了。”
……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清凉的晚风扑面而来。
画展后续的事也聊了个七七八八,陆之河现在仍觉得不太真实,一顿饭的功夫,他就从无业游民变成上岗职工了。
齐笙要送陈红回去,临走前想起来还有事没说。
“陆哥,卿哥那边我之后直接找他,还有奖金,估计很快就能给你打过去,但扣了税其实也没多少了。”
“真给啊?咱们这关系,就没必要了吧。”陆之河压根儿忘了奖金的事。
“要给,按程序走。”夏以风斩钉截铁地说。
陆之河从搬来和他住,每天都埋头进书房,投了多少心血,他最清楚。
“就是,陆哥,一码归一码。”陈红附和道。
陆之河也不好再墨迹了,于是说:“好。”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不打算回家的人,此刻正在浴室里冲澡。
陆之河坐在客厅玩猫,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他憋了一肚子话,特别想抓个喘气的活人唠唠。
他又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一股脑喝了半罐,凉意顺着喉咙往下,堵塞的思绪慢慢也通了。
从过年会儿,他和小鬼只能算点头之交,后来发现是竟久别重逢。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莫名其妙假扮了情侣,亲了摸了,还不止一次。
更扯的是,他接下来还要和小鬼一起工作。
很明显,自己一向平淡的生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不一样了。死水变活泉,长久安逸度日的小水花,突然也开始想蹦哒了。
不知不觉,啤酒喝完了,手里的二毛被蹂躏得够呛,大猫则没敢近身,躲得远远的。
“二毛要被你撸秃了。”夏以风出来一会儿了,陆之河没发现而已。
陆之河闻声抬头,夏以风正在不远处看着他,头发湿着,一张俊脸蒙着暖色。
裸着上身,腹肌腰线分明,一条睡裤松松垮垮……陆之河看着人,之前论坛刷出来的那些妖魔鬼怪,一下子都窜了出来,疯狂戳他痒痒。
“你来,我有话说。”陆之河凭两罐9度冰啤,大胆了起来,说着手也松了,二毛直接窜了出去,逃活命要紧。
夏以风在他一米开外的位置,坐了下来,毛巾搭在脖子上,挡住了半个胸口,温柔道:“说吧,我听着。”
陆之河思想左摇右摆,有些话说了,可能就不好收场了,可他真的忍不了了。
“你亲直男……会觉得恶心吗?”
夏以风一怔,他以为陆之河要跟他聊画展的事。
“会,但对你不会。”不仅不会,还上了瘾。
“我不也是直男吗?”陆之河眼神躲闪,突然就怂了。
夏以风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又丢了问题出去,“那你被一个gay亲了,觉得恶心吗?”
陆之河不知道,但至少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都没有一秒觉得小鬼的吻,让他恶心。
见人不说话,夏以风微叹了口气,“陆之河,你说吧,我怎么做,你才不去纠结这件事了?”
“我说不清楚,”陆之河抓了抓头皮,有点急了,“我就是有点乱,难受。”
夏以风其实想问,我让你难受了?可还是忍住了,“你乱什么?”
陆之河发现,那双一向沉静如湖水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一股奇异感蔓延开来,陆之河感觉自己像被温火烤着,心里冒着热汩汩的气泡。
豁出去了!
“我不明白,为啥跟你亲个嘴儿,我做个梦都不消停了?”
这话直接把夏以风整无语了,什么意思?什么梦?怎么就不消停了?
陆之河刷地一下脸就红了,心道:操,完了,我说这个干嘛啊!
“春、梦?”夏以风不可置信地问。
“……”果然,猜到了。
“梦见什么了?”
“……”陆之河持续性语塞中。
梦见咱俩打得火热,我还爽着了,这话换谁谁能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