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看着面前眼睛瞪得溜圆的人,掌心贴着闫阳的脸颊,拇指在他眼角轻轻抚摸着。

  那有一小块和周围肤色不一样的皮肤,是闫阳眼角伤痂脱落后的痕迹。

  程述现在在想什么,闫阳哪会不知道。

  闫阳抬手覆在程述的手背上蹭了蹭,软和着声说:“你去冬令营的时候是寒假了,我保证,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出门,乖乖在家等你回来,好不好?”

  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纵使闫阳坐直了身子,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几乎贴在一起的姿势。

  程述抱着他躺下,抵着闫阳的鼻尖蹭了蹭,说:“不好,睡吧。”

  在这之后他们‘僵持’了几天。

  这个‘僵持’是闫阳自己觉得的。

  这几天里,他们还是很亲密。

  闫阳平时和程述说话他也会回。

  闫阳睡觉睡懵了要亲亲的时候,程述也会亲他。

  睡前两个人还是会抱着说小话,说到开心时程述会亲他,亲很久。

  但只要一聊到去冬令营这件事,程述便会冷着脸说:“不去。”

  毫不犹豫地拒绝后,任闫阳怎么说都不搭理他。

  即便是这样,闫阳还是见缝插针地题这件事,一提起来程述就会冷着脸,到后面连“不去”都不说了,直接沉默着不说话。

  任闫阳在旁边怎么说,他都摆着一副你说你的,我坚持我的,我拒绝和你沟通的态度。

  程述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认准了就不会改,说一不二,他说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闫阳就在程述耳边叭叭喊了几天,到了周二,那个老师又来找程述。

  他们谈话的地方还是在教室出去的走廊那儿,外面滴滴哒哒下着雨,这一次闫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们在外面说了很久,比上一次还要久,闫阳从门缝里看着程述的背影,心里期盼那老师能说服程述。

  然而在老师离开时,闫阳瞥到他脸上的表情,大概猜到程述这是又拒绝了。

  闫阳有些焦躁,他知道说服程述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下午放学,校门口还是一如既往地塞满了车和人。

  闫阳手被程述攥在衣兜里,里面暖呼呼的温度和他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还想跟程述谈冬令营这件事,可是现在一聊到冬令营,程述压根不理他。

  回到家,老妈才倒米下锅,他们只好先上楼做作业。

  书桌前并排放着两张凳子,闫阳把书包挂在椅背,看着旁边撑着下巴准备开始做作业的程述,心里仿佛突然冒出来个小人,叫嚣着:“谈谈吧谈谈吧!”“不谈你良心过得去吗!”

  闫阳良心过不去,他深吸了口气,抓住程述正在写字的手,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程述被他磨了几天,一看他这幅样,脑仁就一下下跳着疼,“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你?”

  “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这么想!”闫阳把一直哽在心头的话说出来,“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的原因,一直困在我身边。”

  程述面无表情地点头说:“你就是觉得我一直在你身边烦了,想让我走。”

  闫阳皱着眉:“我都说我没那个意思,再说了我要是觉得你烦,这么多年我早就烦了。”

  “这么多年没嫌烦,现在嫌了。”程述冷声说。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曲解我的意思?”闫阳难受了。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说我不去,就是不去。”程述说。

  闫阳看着程述的脸,咬咬牙说:“程述,你是我的谁啊?你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吗?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儿,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真的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做。”

  这话一出来,闫阳被程述盯着自己的眼神吓到了。

  程述盯了他很久,久到楼下老妈做好晚饭喊他们下去吃饭了,程述才缓声开口。

  “我,是你的谁?”

  闫阳垂着眼眸,不敢看程述的脸,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闫阳听见程述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行,我去。”

  程述说完就把手机拿出来,开着扩音拨通那个老师的电话,说了自己要去冬令营的事情。

  闫阳听着电话那头老师高兴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他和程述又冷战了。

  如果是单纯的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这种模式倒还好,可这次不是这样。

  早上上学程述会跟在他身后,中午吃饭会坐在他对面,晚上放学了会陪他回家,会在自己家里吃晚饭。

  只是程述不和他睡了,答应去冬令营那天晚上,程述睡觉的地方就从闫阳的卧室转移到了斜对面的客房。

  除了上下学,程述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这样的冷战才开始不到一天,闫阳就受不了了。

  晚上睡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困但睡不着。

  这段时间以来,闫阳早就习惯了晚上睡觉都有人抱着,永远暖呼呼的被窝。现在他自己一个人睡,被窝好像怎么捂都没有程述在的暖。

  在又翻了个身后,闫阳听见外面卫生间门响了。

  这一层楼就他和程述,闫阳掀了被子一咕噜爬起来,小心地把自己房间门打开,接着卫生间的灯光,闫阳看到斜对面的房间门半开着,程述起来上厕所没开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程述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闫阳房间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光。他睡觉不喜欢开灯,闫阳有一点怕黑,程述和他睡的时候会开一盏小夜灯亮着。

  把卫生间的灯关了,程述摸着黑回房,才躺下来,腰间便缠上两只手把他紧紧抱住。

  程述伸手去把他推开,闫阳却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嘴里喊着“程述”。

  程述没说话,见推不开他,索性把睡衣脱了,光着膀子坐起来开灯。

  闫阳被陡然亮起来的灯光刺得眯了眯眼,就他眯眼的功夫,程述直接把他拉起来,拽到走廊,当着闫阳的面锁了房门。

  闫阳手里拎着程述的睡衣,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眨巴几下眼睛,心里直泛酸。

  一句“你是我的谁”让两个人原本甜甜蜜蜜的生活变得像陌生人合租。

  离期末考试不到一星期,附中的期末考是五六个学校的联考,成绩很重要,排名很重要。

  在还有三天考试的时候,大部分班级都停了课,开始任由学生自己复习。

  周却看了眼旁边一脸认真复习的闫阳,说他:“怎么了你?”

  闫阳看着卷子上的练习题,“什么我怎么了?”

  周却还是一点儿距离感都没有地凑到闫阳旁边,“你俩吵架了啊?”

  对于救命恩人,闫阳控制着自己不要怼人,他装傻道:“什么吵不吵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复习吧,三天两头不在学校,小心下学期被筛出去。”

  “行啊你,”周却抬手揉揉闫阳的脑袋,“这么跟我说话。”

  闫阳被周却突然揉他脑袋的举动吓一跳,下意识看向程述,发现程述还在认真刷题,于是冲周却翻了个白眼。

  周却揉他脑袋的手移到他脸颊,使劲儿捏了捏说:“我这是帮你知不知道,小白眼儿狼。”

  “你管好自己吧。”闫阳把他的手拨开。

  闫阳和程述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都没说上几句话。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下午开始放假,冬令营在第二天下午开始。

  这就意味着程述明天早上就要去集合了。

  晚上吃饭,闫阳没什么胃口,草草扒了几口饭就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表面看着是玩手机,实际上竖着耳朵听餐桌那边的动静。

  程述在跟老妈说冬令营的事儿,后面的声音有点小,闫阳听不太清,只看到了老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最后程述说的那句话闫阳听清了,他说等会儿要回去收拾行李,在家里睡,晚上不用给他留门儿。

  闫阳窝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手机里他和程述的聊天页面发呆。

  上面程述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亲亲抱抱”的两只小兔子。

  程述这一走得走半个月,他们从那天开始,好多天没说过话,要是再加上这半个月……闫阳微微叹气,他已经不指望程述在微信上回他信息了。

  餐桌那边传来动静,闫阳抬眼看过去,老妈老爸在收拾餐桌,程述从他面前经过,走到玄关,把挂在衣帽架上的羽绒外套取下来。

  闫阳看着在穿外套的程述,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几乎是程述前脚刚关上门,闫阳后脚就追了出去。

  外面飘着小雨,程述撑着伞才走下楼梯,就听见后面“砰”的一声。

  他回头,看到身上只套着一件白色羊绒毛衣的闫阳。

  屋子里开了空调制暖,闫阳猛地撞上外边冷空气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转头看到蹙着眉看着自己的程述,快步下了楼梯,一把抱住他。

  程述把伞往闫阳的方向倾斜,皱着眉:“回去。”

  闫阳把脸埋在程述肩上,摇头。

  两个人揪着这个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到后边闫阳被冻得腿有些发抖了,程述手肘往外一抻,把闫阳抱着他的手给抻开了。

  “回去。”程述压着声说,语气和现在的温度一样冰冷。

  闫阳抱不了程述,于是双手揪着程述腰间的衣服,还是摇头。

  程述伸手去掰他的手,闫阳是下了死劲儿的,揪着羽绒服接线的那一块被两人掰扯间给扯开线了。

  “放手。”程述说。

  “我不!”闫阳往前两步,踮起脚要往程述脸上亲。

  程述往后仰,闫阳就往前凑,硬生生被逼得靠在潮湿的墙上,闫阳还是倔强地仰着头去亲他。

  程述微微眯眼,单手捏着闫阳下巴,力气不小,闫阳被捏得痛呼出声。

  程述没松手,他冷冷看着闫阳,“你是我的谁?”

  闫阳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有必要这样?”程述松开捏着闫阳下巴的手,说:“回去吧”

  话是自己说的,苦也得自己受着。闫阳低着头,沉默着抬手,一下一下在下巴疼得发麻那一块揉着。

  程述看着闫阳揉着下巴的样子,拨了拨他的手,“他碰你,也没见你这么蹭。”

  闫阳倏地抬头,“什么?”

  本来闫阳都已经认了,是他说的话伤到程述,他错在先。

  “我蹭什么了,”闫阳没反应过来程述说的“他”是谁,眼泪率先流下来了,“你捏我下巴捏得很疼,又不和我说话,连揉下巴你也不让吗?”

  这些天程述不好受,闫阳同样不好受。程述没答应去冬令营之前,闫阳难受,他吃不下睡不好,连做梦都是自己耽误了程述的前途。

  好不容易程述答应去,却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生气。那些话不是他的真心,闫阳在那之后也一直在小心地求和,认错。

  程述一天不理他,他就哄一个月,两个月,可现在程述这句话只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人,被冷脸待多了,心底还是会难过,会委屈。

  “我知道你生气,咱们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闫阳深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我也知道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就是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才更难受。”

  他抽气声中都带着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来,眼睛鼻子嘴巴都变得通红,程述想去抱他,闫阳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手狠狠抹了把眼睛,继续说:“要是这辈子抓不到那两个人,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守着我,就为了我,我凭什么?”

  “就凭我和你好,你就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就凭我出的这个事儿,你就得哪也不去,一直守着我,困在我身边啊,可是程述……我凭什么啊,你明明那么好……”闫阳越说心越疼,说着说着又滚出一串泪,他想抬手去抹,被程述一把攥住。

  闫阳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看着程述继续说:“我一想到你是因为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砰砰砰!”

  突来的声响把专心吵架的闫阳吓一跳。

  闫阳带着眼泪抬头,看见老妈窗边,嘴一撇就开始喊:“妈你怎么吓人啊……”

  杨梅梅打开窗户,“瞎吵什么呢?不就是十几天见不着面?”房子隔音好,杨梅梅也没听见他俩吵什么,只不过按着他儿子的性子大概猜了下,说:“吵完回来收拾行李。”

  “收拾什么行李啊?”

  “明天去京市的行李。”杨梅梅说完就关上窗,无奈摇头,心里感慨,感情好的小孩儿就这样,分开久一点就吵吵。

  闫阳一片混沌的脑子分了点地儿回味着老妈说的话,京市,不就是程述冬令营要去的城市。

  他抽抽鼻子,被老妈一打断,原本正在爆发的情绪像被人泼了盆冷水,闫阳有些焉焉地熄了火。

  情绪上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冷静下来,闫阳想到自己刚才哭着的模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讪讪地想要把被程述攥着的手抽出来。

  程述使了点劲儿没让他把手抽走,然后牵着闫阳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程述把门关上,又把客厅灯和空调都开了,闫阳乖乖站在玄关门边,不动也不说话。

  程述一转头就能看到闫阳带着泪痕的脸,他走过去把人拥在怀里。

  闫阳这次没有躲,但也没有回抱他,还是像刚才一样软软地揪着程述的羽绒外套,下巴搭在他肩上,眼泪莫名地又开始流。

  自从过了三年级,闫阳很少有哭得这么凶的时候。

  程述拥着他,一只手揉他后脖子,另一只手轻轻给怀里哭得抽抽嗒嗒的人顺气。

  等闫阳缓得差不多了,才轻声说:“不就是一个保送名额?难道没了它我还考不上?”

  闫阳摇头,“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程述亲亲他耳朵,“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觉得我这次不去,就考不上了呗。”

  “就是不一样!”闫阳眼泪又涌出来,“我相信你能考上,也,也相信你要是去了,肯定也能拿到名额。”

  “完了,你给我这么大压力,”程述微微推开了些,拇指擦着闫阳脸上的泪,“我要是拿不到怎么办?”

  拿不到拿不到……闫阳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程述是最厉害的,程述想做的事儿,不管是什么都能成。

  程述被他这小样给气笑了,抬手刮刮闫阳的鼻尖,“怎么办,我压力好大。”

  闫阳揪着程述衣服的手晃了晃,才要说话,就听到“刺啦”一声。

  他低头盯着程述身上的羽绒服,本来被他扯开线的那块布料,现在彻底裂开,垂了半块下来露出里面白白的绒毛。闫阳脸有些热,欲盖弥彰般地把那些跑出来的白绒毛往没裂开的缝里塞了塞。

  “好了。”程述拍拍闫阳的手,把羽绒外套脱了,牵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闫阳坐在程述大腿上,程述一手揽着闫阳的腰,另一只手则是和他十指交握。程述捏捏闫阳冰凉的手,声音低低的,“净想些有的没的。”

  “才不是有的没的。”闫阳脸埋在程述颈窝,闷闷地回他,“这很重要,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你就会烦我了。”

  “我烦你做什么,”程述无声的笑了下,“我不知道多喜欢你。”

  闫阳没吭声,仰起脸亲了亲程述的下巴。

  两人安安静静地抱着彼此,闫阳这么多天都没怎么睡好,刚才又哭得凶,这会儿窝在程述怀里,眼睛一睁一闭就有些迷糊了。

  待闫阳呼吸平稳后,程述抱着他上楼,陪着人在床上躺了会儿便打算起来收拾行李。

  哪知他的手刚抽走,闫阳就拱上来了,半睁着眼,嘴里咕哝着热。

  程述摸了摸他的背,里面确实出了点汗,于是撩起毛衣衣摆,给他脱了。

  毛衣是套头高领的,领口窄,脱下来的时候把闫阳脑袋上的毛弄得乱糟糟,再加上潮红的脸,程述没忍住亲亲他的嘴角。

  这一亲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闫阳好多天没有亲亲,本来就想得紧,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直接把程述压在身|下。

  程述睁着眼,看着闫阳捧着自己的脸专心啃嘴,啃够了就换地儿继续啃。闫阳鼻尖抵着程述的脖子,嘴里又是吸又是咬的,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块会动的喉结。

  喉结往上,闫阳啃上边,往下,他也往下啃。后来实在啃不明白,闫阳就改变策略,软|热的舍尖划过皮肤,程述重重吸了口气。

  玩够了的闫阳蹭回到程述的唇上,贴了一小会儿又哼唧着小声喊“你怎么不亲我”。

  没人能抵得住喜欢的人这么撩,程述的定力也没那么好。

  程述的吻还是凶,闫阳被他咬得闭着眼睛轻轻吸气,腰间的手像是要将他烫伤。

  比起自己小孩儿一样的吻,程述认真起来闫阳根本顶不住。

  被碰上的那一刻,闫阳脑子更是直接变成一团浆糊。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闫阳鼻尖溢满了程述的味道,他耳边是程述重||重的喘||息声,偶尔还混杂着几句“阳阳”。

  最后被堵着难受,闫阳想伸手去拨,手指却被程述捏住,闫阳听见程述说:“说,我是你的谁?”

  嗓音很轻,很温柔。

  这种紧要关头问这些真的合理吗?闫阳眼眸含着泪,抽抽嗒嗒地说:“对…对…”

  “对什么?”

  “象。”

  “再说一遍。”程述声音里带着莫名的蛊惑。

  闫阳呜咽出声,颤抖着说:“对象。”

  程述低头亲亲他的眼角,把闫阳从身上挪下去,坐起来靠在床头抽了张纸擦手。

  闫阳脑子晕乎乎地没缓过来,仰躺在那儿吭哧吭哧地喘气,本能地盯着程述看,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闫阳抬手扒着程述的肩,靠进他怀里,声音还有些抖:“原来打|飞|机这么舒服……”

  程述“啧”了声,捏捏闫阳的脸,“你羞不羞?”

  “不羞。”闫阳身子还软着,他紧紧抱着程述,开始撒娇:“这有什么羞的,我们俩啥关系啊。”

  “我们俩啥关系?”程述反问他。

  “对象对象对象,你是我对象。”这话说了第一次,第二第三次压根不需要犹豫。

  闫阳说完想起刚刚到最后那会儿,程述是怎么对自己的,顿时有些燥,手顺着程述的肚子往下滑,乖声说:“我也给你摸摸……”

  才滑到小腹,手就被程述一把攥住。

  程述亲了亲他的手,从床上起来,“乖乖躺着,我去冲个澡。”

  闫阳哼唧了声,眼巴巴地看着他,无声地撒娇。

  程述笑了下,弯下|身亲亲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