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室。

  一间,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密室。

  一间,从外面打不开、从里面暂时也很难打开的密室。

  在柯学世界中经常发生的密室杀人案已经要素齐全,可惜干的不是谋杀的事儿。

  让大家放心的是,在晚饭前面他们这些朋友们终于还是碰面了。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透子哥原本还想戴上眼镜装模作样骗骗别人,但星见浅行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别做无谓的挣扎,”换上高领衬衫的恋人头也不抬的系纽扣中,“你一张嘴说话,阵平就已经认出你了。”

  “……这么快?”

  星见浅行此时因为体力消耗严重,心 情很是不好。

  “不然呢?”他态度非常恶劣,“你都没戴变声器,只不过一副扭曲视线的眼镜而已,认出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透子哥差点被逗笑出声。

  “是吗?”他心情很好的走过去帮忙整理纽扣,将对方苍白皮肤上的所有斑痕都尽数遮掩起来,“那就不戴了。”

  ……

  当星见浅行穿着高领长袖衬衫、外面披了一件羽织当外套的装扮出现在食堂时,所有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虽说大家也没规定衣着,且研究所内全天候23℃恒温,但今天可是个艳阳天,很多人白大褂里面穿短袖了。

  实际上,白天星见浅行带小孩们参观研究所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他了。

  那个时候的所长不说穿的清凉,但至少很符合天气,扎着高马尾、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衬衫领口的两个纽扣根本没扣上,低头弯腰听小孩子们讲话时特别养眼。

  ……看看他现在披头散发、包裹全身的样子,恹恹的像是突发恶疾了。

  知情人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眼神乱晃,恨不得自戳双目,只有松田阵平还在真诚且茫然的毫不知情。

  “哟,”他笑嘻嘻的打招呼,“来吃饭啦?”

  他根本不见外也毫不生分的招呼还是挺让人高兴的,尤其是作为多年没见的朋友,透子哥很是受用。

  就是一左一右那两位的眼神看起来不怎么对劲。

  透子哥很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可是他们俩眼中的谴责意味实在太重了,他根本装不下去……

  啊,要是戴着眼镜的话。

  社死的透子哥在内心安详的去世了。

  可惜,没有人同情他。

  研二和景光动作很快的起身,一左一右架着星见浅行,又是拿水又是问吃什么,比养鸡崽子都要小心呵护,连看都不看他。

  而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阵平还在笑嘻嘻盘问他的近况。

  星见浅行满头问号的看着他的朋友们忙碌,下意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景光阻止了他,还非常关切的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找岸谷主任看看,完全罔顾了不远处的岸谷森严“我不是医生啊”的抗议。

  星见浅行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自从上次岸谷森严给他来了次营养舱体验后,他根本不想和对方说话。

  如果岸谷森严不是赛尔提头颅最持久的持有者,并且对永生奥秘这方面有所研究的话,星见浅行恨不得直接赶走他。

  “我真的没问题,”他接过研二递过来的水,“话说你们今天为什么都这么奇怪?”

  “并不奇怪,”景光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总之,你先休息吧……”

  苍白皮肤和雪白衬衫的夹缝中,那个深色的痕迹尤为明显呢……

  这一瞬间,景光看年长些的那个幼驯染的眼神更古怪了。

  甚至还隐约带上些许不赞同。

  降谷零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顿饭虽然表面上和大家相谈甚欢,但他真是有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的感觉。

  还好,在逃跑之前,大家恢复了正常。

  最主要是夏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也就是看起来很累,又总是打呵欠而已。

  在晚饭之后,降谷零将困顿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夏树送回院长办公室休息,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往庭院走去。

  和他的朋友们分开之前,他们明里暗里说要去庭院散心,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他当然都看得到。

  他的恋人,确实很会转移话题,他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走,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想必其他的朋友们,这些所谓的“星见”,都知道任务是什么。

  如果幸运的话,恐怕还能知道夏树在南欧那边的情况。

  他已经后悔很多次以前没有关注南欧发生的事了,现在要查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拜托贝尔摩德。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朋友们醒的都比较早吧。

  “嗯?”

  “啊。”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愣了愣才笑道:“好久不见,星见小姐。”

  星见娜娜同样温和的回答:“好久不见。”

  不上夜班后,安室透的时间排表和星见娜娜完全错开来,于是那心照不宣的见面机会自然也就消失。

  “您现在是要去咖啡店那边吗?”安室透问,“夏……咳,钻石今天晚上请假,店里就麻烦您了。”

  “没事,他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说着,星见娜娜的黑雾支撑着手套,做出点点眼角的动作,“不然会很累。”

  安室透不明所以的点头致谢。

  他不是很明白这位非自然生物指的是什么,但想到目前肯定在安睡的恋人,还是暂时放下心走进庭院。

  研二和景光坐在草地上,似乎是在说什么,周围不见阵平的身影。

  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即便面对的是最好的朋友们也不自觉警惕起来。

  暗中观察后,他才慢慢走过去。

  “来了?”研二第一个看到他,“你啊,是不是太过分了?”

  安室透忍不住挑眉:“我?”

  “是啊,”研二抱怨道,“你明知道那家伙很累,为什么要折腾他?”

  “……啊?”

  “就算你们很恩爱,很喜欢对方,也不能这样啊,”萩原研二苦口婆心,“再折腾他,我们可要打人了啊。”

  景光默不作声点头,还特意上下打量他,就像随时要扑过来动手一样。

  深知他们只是在开玩笑的安室透八风不动。

  当然,主要也是被训练出来了。

  “为什么?”